第二回之二(1/3)
张氏诶呀一声栽倒在地,绝气身亡。杜冰虽小,见父母双亡,号啕大哭。合府上下一霎间乱作一团,哭声震天。亏得老管家杜真头脑清醒,抹了把眼泪,急忙叫丫鬟把少爷抱到屋里,一边分派人将喜堂换做灵堂,一面叫人安排上好的棺椁,并请来道士和尚超度等,不在话下。可叹天下父母之心,溺爱子孙,到老有几人又真见过孝子贤孙?唐朝如是,后世亦不例外,可悲可叹。待超度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合府出殡,将二老安葬在粉水之侧。自然少不了号鼓悲鸣,念经忏悼。远近数十里,百余年来出殡从未有过如此规模。一来是杜家殷富数代,二来是少爷年小未经人事,杜真有意安排的热闹非凡,既让少爷安心又可显示自己一番心意。亲朋好友固然悲恸,不相干的好事者也乐得看上一场热闹。一月中,方圆百里皆知谷城神童杜家大办丧事。神童之名也也越传越响,竟上达天听。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小杜冰名气即大,又被人添枝加叶的说的如何如何才高八斗,又如何如何才过子建,貌似潘安。这一传扬,在普通农家小院服,无非是茶余饭后消遣之语而已,但却大大惊动了一位隐士。
此人名叫桑结。本是吐蕃悉补野部国师,自诸部落被松赞干布平灭后,自觉在吐蕃无立足之地,于是东来大唐,隐居于武当山下的卧虎村。数年之间,说起汉话绝无滞碍,并起汉名为陶逸人。看着年已七旬,又是一身武功无以传承,不由打起收徒的念头来。这一日清早,桑杰来到附近的小镇沽酒,听见酒肆里的伙计小二正在和人闲聊,问道:“小二,说啥子呢?来壶酒。”伙计一边拿过酒壶一边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陶,刚听王老掌柜说起大柳庄的“神童”来,刚七岁就中了秀才,真真聪明的不得了,只可惜他父母一时高兴过了头去了。可惜可惜。”桑结暗自记在心里,付了钱,拎起酒壶,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二更刚过,桑结翻身下床,一伸手,从床下拉出了一个长四尺方一尺的木匣,小心地打开铁锁,从里面拿出一把三尺半长的剑,剑鞘上绘着螭(蟒蛇)纹,拉开长剑看了看,剑身乌黑发亮,隐隐透着一层杀气。桑结将油灯吹灭,背好宝刃,轻轻的推开门,纵身一跃,越出矮墙三丈开外,于是展开轻功,奔着杜府而来。卧虎村与大柳庄不过十数里之遥,桑结走逾奔马,一炷香的时间已到杜府。桑结抬手敲了敲门,朗声道:“是杜员外家吗?老朽特来拜访。”家人无奈,只得禀报少爷和管家。过不一会儿,只听朱漆大门吱的一声,主仆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杜冰自父母双亡,日渐老成,两月以来,已是大人相仿,施礼问道:“贵客何处而来?是要投宿还是有何贵干?”桑结借着灯笼仔细打量了一下杜冰,见他身穿白色丝绸的袍子,头戴公子巾,骨骼匀称,映着幽暗的光线,越发显得清奇聪慧,一看就知道是练武的好料,桑结不禁喜上眉梢,拱手道:“这位莫非是杜公子?”杜冰道:“不敢当。”桑结道:“老朽慕名而来,可否到府中一叙?”杜冰道:“贵客请。”
三人进了正厅,四壁挂着丧帐,透着皎月,分外凄凉。宾主落座,桑结道:“老朽贱名陶逸人,闻听府上变故,甚是难过,不知杜公子芳龄几何?”杜冰回道:“多谢先生挂念,晚生七岁,不知先生可曾识得先父?”桑结微微摇头道:“老朽听说公子当世神童,特慕名而来,不知公子尊师哪位?”杜冰回道:“我自幼延师于孙先生,四月以前,已经离开本府。侥幸进为秀才,神童两字,实不敢当。”桑结一喜道:“公子既然现下并无良师授,不知可有兴趣练武?我观公子骨骼奇特,如果跟随老朽上几年,定能成为武林中一流好手。”杜冰道:“晚生自幼爱惜史册典籍,些礼义廉耻,于舞刀弄剑之事,未曾想过,让先生失望了。”桑结笑道:“武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取功名富贵,还可以快意恩仇,何其美哉!”杜冰回道:“上有国家法典,岂可仗武欺人?须知仁者无敌。况且晚生父母新丧,未便与人为徒。”桑结眉心微微一动,说道:“实不相瞒,老朽已年过古稀,将不久于人世,只可惜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无人传承。近几年我选人无数,实无良者。”不等杜冰回答,管家杜真站起来说到:“这位陶老侠,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们也不能相瞒,我家少爷章固然不错,考取功名却是凭了两千两纹银之力,神童之名,实不敢当。天已三更,不知老侠愿意在弊处委屈一宿否?”桑结脸色一震,右手在茶几上稍一用力,竟拿下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桌角。显是露了一手上乘武功。看到此处,杜冰说道:“先生谬矣。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请问先生是否愿意被人逼迫?武之道,一张一弛,历来治国修身,并非单从武力一途。请陶先生好自为之。送客。”桑结一听对方严词拒绝,冷笑一声:“老夫几年来隐居山村,本不欲招惹是非,但今天免不了要强上一回。”双手一用力,身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左手拍碎窗棂,直跃到门外的柳树前,身在半空,右手施了一招摧心掌,拍在树上,只见大碗口粗细的柳树从中折断。桑结借力用力,从窗口依然弹回座椅。其间不过瞬间而已。然后冷笑道:“献丑了,不知公子现在意下如何?”只见桑结青筋起伏,似欲势在必得。毕竟老管家杜真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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