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曾仁杰初见时伟明(1/2)
五年前的曾仁杰,正在准备一篇硕士毕业论文。他准备的论文内容是有关农村工作的。所以就和几个同学打着背包,啃着面包来到了林怀这个经济发展较落后雁北小县城。曾仁杰是个很认真的人,他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只是在街头或者到工地找人访一访,问一问,也没有像现在的大学生们大多只是在网上找“百度”,问“搜狗”,或者直接花点钱找个枪手。而是带着纸笔,带着好奇,更带一份着求真,进村入户。对于生长在大城市的孩子来说,对农村的印象那都是来源于电视里,或者是
在离县城近十多里的地方,一户人家成片的鸡舍,引起了曾仁杰的注意。他踏进这户人家的时候,年轻的女主人正在把成群的鸡子往笼子里装,边装边数着。见有陌生人进来,她便警觉起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家没有什么好问的,你还是到旁人家去吧?”
曾仁杰感到有点奇怪,都说农村人厚道好客友善大方,可他生平第一次见着的竟是这般场景。他有点不甘心。难道是自己长得像个歹人?不会吧,白净高挑、衣着时尚,还戴着眼镜,那是典型的阳光男孩啊!要在现在,那是标准的高富帅。
女主人的不友好,惊动了男主人。他从里屋出来,看到一个帅气的书生,先是几分亲切,但当看到男孩手里的笔记本和上衣口袋里的挂着的钢笔时,脸上同样露出了一丝不悦。道:“你们这样三天两头的装模作样的查来查去的有什么用啊,还开个车子,兴师动众的,要我说全是浪费钱财。”
曾仁杰越发地奇怪了,但是凭他那聪明的大脑已然猜到了这户人家一定是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他便陪着笑脸,说:“哦。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是大学生,正在搞一篇论文,是来咱们农村了解一下情况的,看这是我的学生证。”
听他这么一说,男人接过学生证仔细看了看,仿佛松了一口气,说:“哦。你叫曾仁杰,还真是个学生,那快请坐。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吧,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给你倒点水吧。”
女人放下手里的鸡子,连忙站起来,对着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可惜男人没看见,于是她又赶紧尾随着倒水的男人到了屋里,捅了一下男人的胳膊说:“就这两句话,你就相信了啊?”
“我看是真的,不像是那些人。再说了,就是他们,我也不怕,我又不说瞎话,怕他们什么?”
“你发神经了吧!何必去惹火烧身呢?你那嘴不说会死啊,实在痒痒了,放砖墙上噌噌。”女人没好气地说,见男人不理,她便迅速地跑到大门口,伸出头去左右张望一下,并飞快地关了门,上了栓,那神情俨然是家里藏着个地下党。回头冷冷地盯看了曾仁杰一眼,蹲下身去,继续做她的事。
曾仁杰心里有点发毛。
“哎!小兄弟,我告诉你啊,我们原来以为你是上面下来查计划生育的那些人呢。”男人递过来一杯水,说。
“哦。上面检查工作不是正常现象吗?你们怎么怕成这样啊?”曾仁杰感到有点好奇又好笑,更多的是不解。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我们农村现在吧,是吃不愁,穿不愁,计划生育使人愁。”他边说着边坐了下来,
“告诉你,这里面有两方面的意思。第一呢,是老百姓确实不能接受一胎化,特别是第一胎生了女孩子的人家,那他们是钻墙挖洞,打死也要再生一个的。唉!其实这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农村不比你们城里人,主要是我们农村穷,一穷这思想就不开化,养儿防老,这是千百年的古训,而且我们这田里的事离了男的还真就不行。所以说这工作难搞啊。
第二呢,是怕上面来检查。按理说这检查工作是干部害怕,因为工作做不好,他们的乌纱帽就难保,所以为了保住乌纱帽,他们对上面的检查组是无所不用其极。首先是布控,一到检查时,村组干部们就会放下平时的个人恩怨,表现出空前的团结协作精神,他们兵分多路,在村子里的各个路口设卡布哨,一旦发现可疑车辆入境,便动用村里的高音大喇叭,‘各小组注意啦!各小组注意啦!目标已进村,目标已进村。’那场景让人不由想起电影《地雷战》。
接下来就实行围追堵截,前边有人清障,后边有人盯稍,中间有人跟随。后来检查组也改变了方法,他们会把车辆停在较远的地方,人员秘密潜入,并且从来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村里也确实是防不胜防了。现在就直接不用防了,他们只有一条原则:只要你哪家向检查组提供真实情况,检查组走后,他们就搞秋后算帐,不是处罚计划外生育户,而是对向检查组提供情况的家庭实行打击报复。
所以每到上面有检查的,家家都会关门上锁,唯恐避之不及。说出来让你好笑,检查的人到户下,就是想问问当事人的年龄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丈夫不认识老婆;媳妇不认识婆婆;问女人什么时候结婚的,答说不知道,生有几个孩子,还是不知道;问邻居,邻居说自己是走亲戚的,根本不认识这庄子上的人。大家一式的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把个检查组气得是七窍生烟,但却无计可施。一个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检查组心想这下总算是人赃俱在了,谁知女人说自己只是奶妈。”
“哦,那你刚才就是怕我是那些计划生育检查的人吗?”曾仁杰笑问。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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