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重返东京(1/4)
两人小别重逢,相倚于竹楼阁顶的景台,絮絮私语。
今夜晦日,天空漆黑无月,却无损情人相偎的温馨柔蜜。
竹榻旁边的矮几上放着温热的黄酒,是唐十七的新酿“桂露春”,饮入腹中温软如春日暖阳,齿颊更有桂香不散。
卫希颜极喜桂花沁人心脾却不浓腻的香气,抬手执盏啜得满口桂露春,印上名可秀柔唇,缓缓送入,舌尖随之探进艳宠天下。唇香与酒香、桂香合在一起,啜吻间迷之欲醉。
许是桂露春挑起的浓浓春意漾荡人心,又或是小别胜新婚焕发出情思炽热,卫希颜啜吻中怦然情动,手指不觉间已挑开爱人腰带,拉开衣襟滑入,掌心与柔腻肌肤贴合揉抚。
名可秀娇躯一颤,纤掌轻推她,在外面呢!卫希颜挥手弹灭灯烛,嘴唇稍离,气息迷混道:“夜黑,不妨事。”说罢再度垂首,缠吻抚摸,右手游移深入……
衣衫件件褪落,两具玉白身子在漆黑无月的夜里透出莹润光辉,竹榻轻响中,交织缠绕,起伏迎合。
夜风下,松涛阵阵,竹叶飒飒。竹楼顶,喘息阵阵,□声声。
幸喜当初建主楼时,名可秀喜凌空观景,三楼顶台建得极高,腾空直起三丈有余,景台四周又有碧竹围栏,可竖可放,围栏立起后竹榻上的缠绵外间无法见之。平时两人均喜清静,丫鬟和小厮们夜间睡在主楼西侧的附楼里,也听不到主楼阁顶的声响。否则以名可秀形于外的端雅姿态,台便缠绵燕好。
深秋的夜,已寒;阁台内却春意盎然,缭绕无边。
良久,云收雨歇,缠绵后的细啄轻吻更暖情心。庄院更鼓敲过三响,两人眼眸对望,夜色里波光荡漾,这般欢好竟足足缠了三个时辰。名可秀玉面微红,一伸手拉过卫希颜长袍遮住两人的春光。
卫希颜低笑,轻道:“困么?要不回房睡会?”清柔的语音带着两分缠绵后的柔哑。
名可秀却全身慵懒不想动,环着她腰,眸子轻闭,“这样睡会就好。”声细轻微,旋即便睡熟。
卫希颜阖目调息。四更天时,名可秀醒来后再无困意。卫希颜弹指燃亮一盏烛台,两人穿衣起榻,相笑对酌。
高台上,夜风寒凉,执壶内的桂露春早已冷却。卫希颜掌力催生,注碗中的冷水再度升温炽热,俄顷,桂露春的香息便溢满阁台。
竹几上放有各色精巧点心,两人就着食点浅酌细品。
饮得两盏下去,名可秀眉眼间的妩媚春情渐渐消去,纤长玉指轻抚釉色光滑的酒盏,似有所思,酒盏在竹几轻轻一顿,清冽语音在静夜中如锵鸣之声入耳:
“希颜,十月黄河进入枯水期,金军必定大举侵宋!”
宋军北援军队两次大败,士气一落千丈,金国必会趁此时机,再度兴兵南下。
卫希颜微笑扬唇,“雷动等这一天,已等了很久!”
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雷动欲破而后立;对可秀而言,何尝不需破而后立?
这个已经**百蚀的王朝,被一个腐朽却庞大顽固的官僚机构支撑着,或许唯有借北方蛮族的铁蹄才能一举踏碎打塌,以鲜血来涤荡污垢,重塑盛世强者。
“可秀,”她斟酌道,“金兵此次南下,定会攻破京城,赵家皇室宗亲将无幸免!赵桓只有一子赵谌,前些时已下诏封为太子,东京城破后,即便赵桓被金人掳走,雷动手中还有赵谌……江南的人选需提早定下才好。”
“赵佶被十七叔的毒药折磨,身体已很虚弱,没准哪一天便一口气回不上来。若定下人选,便可让赵佶在金兵破城前立下传位诏书,以防万一。”
名可秀蹙眉,“上回我们议到赵构……”她眸光凝视爱人,沉吟不语。
卫希颜执壶为名可秀斟酒,金黄酒液慢慢倾入盏中霸蜀。
她不喜赵构,不是因此人迷恋名可秀,而是因这人根本不配去喜欢她的爱人!
赵构和秦无伤,同样是对名可秀生出情意,但秦无伤总还当得起男儿豪雄之称,赵构却是“窝囊废”一只,虽然这厮还未成为向金国乞饶称臣的宋高宗,卫希颜却有着先入为主的鄙夷。
名可秀观她神色似嗤似鄙,握住她手柔道:“九皇子之下,十皇子已殇,十一皇子祁王赵模年二十,也可考虑……”
卫希颜轻声一笑,名可秀放弃赵构之举自是让她感动,但抛却其他不谈,赵构这厮确是合适人选。
她回握爱人玉手,笑道:“可秀,京中的诸皇子想必已在惊雷堂的监视之下,我们若选其中某位皇子,便需谋划周全,在合适的时机接到江南。”
譬如选中祁王赵模,名花流便需立时安排高手保护,并恰恰选在金军破城之际方可“营救”到江南,否则时机早了,赵模不会自愿离开京城。名花流扶持新帝登基必须“顺势而为”,水到渠成,若采用强迫手段,便会留下斧凿痕迹,不利后期之谋。
卫希颜思忖道:“我们若要谋立祁王,多耗费些心思也能顾得周全,但是……与已在杭州的赵构相比,却实属舍近求远。”
“赵构对你生了心思,也是正常,谁让我的爱人如此优秀迷人哩!””卫希颜悠然一笑,名可秀扑哧白她一眼,柔意动人。
卫希颜捏了捏她掌心,又道:“我们扶他上帝位,他若识趣,便将对你那点心思埋在心底;他若不识趣……”她淡淡一笑,要治他,自有法子!
名可秀性子向来果决,希颜既已同意,她立时铿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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