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烙桃花相思引(四)(1/3)
p> 一米阳光静静地透过琉璃窗棂,洒进半个积案上,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伏在窗边皎洁地窥视着书斋里的一举一动般。 一个静默的少年正持着笔毫,落笔有力的在素净的宣纸上书写着;刚劲有力的一个回锋,那少年收住手中的毛笔,认真端详着宣纸上那留下的字迹,从一派冷峻渐渐如宣纸上那缓缓铺染开的浓墨,一抹眉头深锁在剑锋般浓眉之间,片刻之后,宁静的书斋里响起了一声略重的叹息,那张刚刚才书写好的字又被那少年随手丢弃在一边,眉头更加深沉地盯着新的一张宣纸上,如何才能书写出一个满意?这样的疑难凝滞在他手边,不敢再次草草落笔。
随缘二字,如何描摹它的恣意呢?
“振海!”
一个略带焦虑的声音生生打断了自己如走迷宫的思考,那惊愕的双眼中还有那未褪尽的茫然,不过这样的神态在这个英姿飒爽的男子身子,稍纵即逝。那双狭长的双眼中,清明之色渐渐填满了他的眼睛,他又变成了平日里睿智林振海。
这少年便是林家老三,林振海,刚才美国留学归来,现下不过才19岁而已,正是少年意气勃发之时。
“你这孩子倒是来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慕容伯伯的女儿今天要来我们家拜访,你倒好还有心思躲在这里练字!你赶快随我去见见,人家慕容秀都到了,别落了笑话去了。”
林振海不紧不慢地搁下手中的笔毫,将积案上那随意散落的宣纸一张张收拢在手心,轻言淡语地对答着母亲。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固守着旧社会的那一套盲婚哑嫁,什么金玉之约,纯粹是父亲那陈旧思想中的门户之见,心底还是在意着门当户对那点偏见,赶鸭子上架的事情,我不想参和。”
“你这孩子又开始闹倔性子了,今天你怎么也得听我一回,去见见这位慕容秀。林家和慕容家虽说这些年没什么来往,但是两家是从你爷爷那辈起的世交,切勿给你父亲丢这个人。这慕容秀此次来不过是北上读书,他们家老爷子托你父亲多加照拂着这个独生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自然是要多担待些。至于你们小时候的婚事,我知道你长大了,心野了管不住你,你这次且听母亲的话,好好招待慕容秀;若你见了本人还是不喜欢,回头我多劝劝你父亲就是了,总成了吧?”
林振海低下头,依旧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积案上的墨宝,嘴角微翘着透出一丝淡笑,他不是傻子,听不出母亲的缓兵之计。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那宣纸上赫然写着的“随缘”二字,恍然间知道自己真写不出这二字的韵味,诸般事情又有几件能随心呢?
“小祖宗,你赶紧随我去,非等到你父亲来候你不成!”
林母见小儿子不愠不火的样子,半刻也不敢怠慢着,牵起牛高马大的小儿子就往书斋外走。
在茶厅的门廊之外,林振海眼中那清冷的目光如脚下恣意脚步一半随意,扇门上那翡翠色的琉璃半朦半真地透着里面的情形,一个毓秀的背影从那一格格分隔出的琉璃中透进他的眼角的余光中,一头黑如墨的长发将那女子的脸庞隐藏在其间,着实看不清她的模样。父亲似乎这时的兴致极好,不时能听见茶厅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大约是那女子在人前过于的羞涩,垂眸之际一缕青丝从她侧肩边滑落下来,能清楚望见她嘴角泛起的淡笑,将垂下的耳发又挽到了耳廓边,转瞬之间本想看清她是何番容颜,却是稍纵即逝。
突然林振海那个止如静水的心荡漾一圈涟漪,这个慕容秀会是怎样的尊容和品性呢?他那股有点戏谑的笑容,不知深浅地在嘴边延展开。
跟着母亲越过了门栏,林振海唤了一声父亲,林振海那傲气的身姿顿时间将些黯哑的茶厅亮堂起来,慕容秀那周身顿挫不早不晚地收进了他眼中,养在深闺里的姑娘,果然生怯的很,只是刚刚在嘴角加重的笑意,在盯上一旁的阿忘,就突然不那么恣意了。两个年轻人,用着相同异样非凡的目光探寻着彼此的心境片刻,倏然间意识到什么,回过满是惊诧的目光回转到那还留给自己背影的女子身上;只是等不到自己亲自去证实,父亲已经插进他们之间的愕然气氛中。
“振海,来见见你慕容伯父的千金;阿兰,这就是我提到的你那三哥哥。”
沉淀了一席腼腆,慕容素兰抿着一抹清雅的淡笑,站起身子回转过去,轻轻地唤上一声。
“三哥哥,你.”
只是嘴上那个“好”字还未来得及脱出口,顿时被眼前这个男子给怔了一大跳,怎么是他?!那番淡然俨然变得复杂的,有点哑口无言地盯着林振海好一阵子,真是他!要不是林母在一旁笑出了声,她还真是半响回不过神魂来!顿时一张净脸羞的通红,林母的笑声她不是听不出端倪来,多半是以为自己瞧上了他家儿子,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在人前失态,在这样的诚上看来是慕容素兰这位深闺秀,可谁又注意到场上真正有些失魂的人,正是这位林家三公子林振海呢?那双深邃的眸子,如黑夜中的夜明珠般被眼前的慕容素兰一遍遍拂亮,益发清澈。看着眼前的慕容素兰,这样的不期而遇,那心中困惑了好久的疑问顿时间茅塞大开。
如日月齐聚,灼灼生辉;缘,真是妙不可言。
林振海挑起嘴角的唇线,颇为调皮,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尚未安定地慕容素兰主动示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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