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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曾和沈婠说,待她习乐理后再告诉她喜欢什么曲目。这话,沈婠也不曾放在心里。但那一日与老夫人说后,老夫人却是牢牢地记在心里头。
试问京中有谁不知最能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是长公主?
本来请夫子一事,是由夏氏操心的,即便是夏氏不给沈婠请夫子,老夫人也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的,可是现下不一样了。
长公主等着沈婠习乐理,沈婠在长公主面前得若是弹奏得不好,那丢的可是沈府的脸面。老夫人心想,这事可不能让夏氏管,若是万一得罪了长公主,那可就不是关上宅子的事情了。
老夫人立马着手让人在京城里寻找教习乐理的夫子,甚至还一一把关,最后千金聘请了曾经名动一时的秦怀夙来教导沈婠。教习乐理的夫子有了,老夫人顺带也给沈婠请了其他夫子。
沈婠开始变得很忙。
卯时起榻,与老太爷老夫人请安,随后开始练字,直到辰时秦怀素过来教导沈婠琴艺。琴棋书画,样样都没有落下。华灯初上时,沈婠方是有歇口气的机会。
虽是辛苦,但沈婠学得很是认真。
老夫人倒也因沈婠的刻苦有了几分改观,心里觉得这孙女还是不错的。虽说有个令人厌恶的外祖母,但毕竟是自己的孙女。
这么一想,老夫人心里对沈婠也放下了不少成见,见到沈婠时,面上的笑容愈发慈祥了。
一时间,沈府里的人都晓得大姑娘如今正得宠爱,两位老祖宗都摆在心里头疼着呢,对待沈婠也是越来越不敢怠慢了.
夏氏半躺在床榻上,红胭在一旁侍候着,手里正端着一个漆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补身子的药。夏氏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碗后,又接过托盘的另一碗,面不改色地喝下。
养了大半年,夏氏的身子总算是有所好转,只不过她也没有急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如今沈婠风头火势的,夏氏不打算硬碰硬,且夏氏在休养的这大半年里,意识到了一事,她根本无需对付沈婠,再过几年沈婠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婚事仍然掌握在她这个嫡母手中。
只要嫁了出去,她一样可以眼不见为净。
以前是自己性子太傲,容不下一点沙子,再会屡次中了沈婠的圈套。她是沈府的主母,区区一个娘亲被休的女儿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她根本没有必要去计较。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重新取得沈州的欢心,铲除掉所有碍眼的姨娘。
于夏氏而言,沈婠可以忍,唯独青兰那贱人不能忍神医相师。
所有觊觎她夫婿的女人都该死!
沈妙走了进来,她微微撅着嘴,小手握成了拳头。红胭一瞧,说道:“哎哟,是谁惹到我们的小祖宗了?”
沈妙一听,眼眶就泛红了,她吸吸鼻子,眼巴巴地喊了一声“娘”。
夏氏搁下药碗,也没有问沈妙怎么了,反而是蹙起眉头,“妙儿,娘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都第几回了,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妙心里本来就委屈,听到夏氏如此说,更是委屈了,眼眶开始掉起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像是掉线的珍珠,停也不停不下来。
夏氏再恨铁不成钢,也抵不过女儿的泪水。
她招招手,将沈妙拉到身边,“哭什么,别哭。娘不就只说了你一两句,娘也是为你好。好了好了,别哭了,瞧瞧你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若是以后嫁了人还这么哭,你的夫婿定会嫌弃你了。”
红胭递过手帕子,夏氏接过来轻轻地揩走了沈妙的泪水。
沈妙才这停住哭泣,睁着水盈盈的眸子。
“妙儿才不嫁人,要一辈子都陪在娘身边。”
夏氏笑道:“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胡话,”顿了顿,夏氏又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李夫子呢?”
沈妙一听,又开始止不住地委屈。
“娘!妙儿不要李夫子教习琴艺,妙儿也要秦夫子教!祖母偏心,给大姐姐请了秦夫子,却不给我请!”
夏氏早就知道了这事,她看着沈妙忿忿不平的模样,叹了声,“妙儿,你记住,你是我们沈府的嫡女,以后定会嫁得比你大姐姐好。这些小事就不必跟她争,过多几年,娘就随意给她找户人家嫁过去。妙儿,你要看的将来,不是现在。秦夫子虽是曾经名动一时,琴艺也极是高超,但若是论起教习,李夫子经验丰富,在京城里也数一数二的。你好好学,不要跟你大姐姐再计较什么。知道了么?”
沈妙似懂非懂的。
见自己母亲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沈妙便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说道:“是的,母亲。”
沈妙又问:“母亲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
夏氏说道:“好了是好了。”
沈妙不解,“那为何母亲还……”仿佛想起了什么,沈妙撅着嘴道:“昨夜妙儿还瞧见父亲宿在兰香苑里头,母亲再不好起来,父亲都要被兰姨娘抢走了。”
夏氏自然也是知道这大半年来,沈州大多数都歇在兰香苑里,来她这儿的日子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清。且每回沈州一来,见到她病恹恹的模样,也只是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她要挽回沈州的心,自然就不急在一时。
夏氏微微一笑。
“夫子可有教你一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妙说:“……母亲的意思是?”
夏氏道:“不急。”
沈妙咬唇,“若兰姨娘又怀上了呢?”
夏氏仍是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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