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第五十四章 -及至经年(1/2)
“鹤少爷,延少爷,前面就是太原城门了,小姐让婢子来跟两位通报一声,劳两位准备一下。”
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兀自打盹的张延龄。
“呼终于要到了哇!”张延龄轻叹一声,转向身旁的张鹤龄,兴奋的道,“鹤龄,我们终于到地方了呢。”
张鹤龄轻轻点头,抬手抚摸了一下横躺在身边,人事不省的男子。
“怎么还不醒?”将手移到额头,不复往日的滚痰,面上的神情也消去了以往的惊惶,可人就是不醒,张鹤龄低语道。
“哎,他不会似死掉了吧?”忖着身边男子的身影,张延龄问的小心翼翼。
“不会,他会醒过来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瞥了一眼弟弟,张鹤龄挪了挪身子,寻摸到两人的包裹,拿出了官府出具的路引,又从另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中,找出了同样的泛黄纸张。
只见上面写着“兹有顺天府天津卫大沽人氏郭凌勉至山西太原府探亲”,页尾下盖着官府的印鉴,只是纸面上星星点点的深红色,破坏了它的完整。
“你先呆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正想要下车,好见识见识这太原府与京师有何不同的张延龄,在兄长威压的目光下,撇了撇嘴,缩回了身子。
张鹤龄见状,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方才起身掀帘吩咐车夫停车。
透过敞开的小窗,张延龄看着前方的人马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到自家哥哥,搀扶着康伯父下车,二人前后往城门口去了。
丈高的城门,全部由黄土铸就。透着古直苍凉的韵味,好似一位蛰伏在此的将士,灼灼的盯着六路行商,八方来客。
城门上,身穿统一服制的兵士们,手执长枪,神色威严,凝目挺直,守卫着身后的一方水土,间或有纵队的兵士们。巡逻走过。
瓯希张延龄收回了身子,靠着车壁。静静发呆。
虽然这城门有几分气势,较之京师的雄浑威武,到底是差了。
想起京师,张延龄胸口一痛,他立即抬手按住。“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想这个时候,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惆怅片刻,到底是孩子心性,张延龄随之将思念暂且放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精致匕首。
也不知道那个眉毛翘翘的哥哥去哪里了?那年的上元见过之后,竟是再不曾遇见。
那年哥哥赢了这个匕首之后。因着当时自己年幼,姐姐回家之后就给没收了去,及至这次出发前才换给了他。
摩挲着匕首底部上的宝石。张延龄思绪飞转。
虽然他对于当年的事情,遗忘过半,可是,那惊心动魄的感觉,记忆尤深。
上元佳夜。犹记得那晚的漫天光影,将京城的天空映的浅浅灼灼。恍若白昼。
他和哥哥一人牵着姐姐,一人牵着樘哥哥,并着大郎哥哥,华姐姐,郁哥哥,还有个不认识的美丽姐姐,一起徜徉灯海,漫游市肆,欢声笑语,好不畅快。
可是如今,情谊苍苍,那年相伴的人儿,却只剩下了他们三人,郁哥哥成了家,华姐姐也不时常出门,姐姐更是一别两年,大郎哥哥亦是不知去向,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自从三年前父亲过世之后,就连樘哥哥也没有了踪影。
那个总会给他们带最时兴的小玩意儿,会给他们带各种美食,陪着他们写字玩耍,眼中始终盈满温柔流光的大哥哥,就这么突然的,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之中。
他曾经问过姐姐,可是得到的只是无言,次数多了,姐姐的神色一次比一次深凝,让他不敢再问,那双温暖的眼,就这么成为了家中的禁忌。
樘哥哥去了哪里?可是像他们一样离家出门了?或者也像郁哥哥一样成家了?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忘记了他们?
又或者是他们太调皮,惹他不快了?
纷杂的思绪充斥在张延龄的小脑袋,搅得他不得安生,止不住心浮气躁。
是以没有注意到马车停了走,走了停,就连有人掀帘相看都浑然不觉,就这么懵懂着进了太原府。
与此同时,康府。
正与三两士子谈诗论道的林少游,忽然看见府中下人急急而来。
立即拱手告罪,离了席面,负手来到亭外,站在树荫下等待来人上前。
“见过少爷。”二十出头,模样俊秀的男子,对着林少游躬身见礼。
“免了,有何消息?”林少游轻声问道,忽觉自己竟是屏息以待,不觉暗自失笑。
当真是魔怔了。
“回少爷,邻家的张小姐,早已经离府多日,如今府中只余孙老太,并着丫鬟一家和车夫一家,再无他人。”下人神色恭敬十分。
“哦?可知道那张小姐因何长久离家?又可知去了哪里?”果然如此,林少游心中暗忖。
“那家人说张小姐去看望朋友去了,归期不定,少则几月,多则几年。”
言罢,下人悄悄抬头,打量着林少游的神色,嘴唇轻动。
将这个消息在心头转了几转,注意到他欲言又止,林少游轻喝,“还有什么消息只说来就是,缘何吞吐至此?”
下人一惊,立即躬身,“回少爷,小的在打听的时候,碰见一件事情,觉得诧异,就留了个心眼。却是那丫鬟的家人说,怎么总是有人来问他家小姐,小的就问还有谁这般关心张小姐。那人就说,每隔几日就会有人来打听她家小姐的信息,有柯大人家的,还有刘大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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