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章 感情用事(1/2)
母亲是在步凉出生那日,难产而亡的。上官贾士自小对她严苛,也就没什么玩伴可言,在身边服侍的人更少之又少,最亲近的就属乳娘柳姨娘。
同荆花说的一样,她也是拉着柳姨娘的手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哭了摔了只有柳姨娘会抱着她哄了又哄,并且做她最喜欢吃的葱油饼换她破涕而笑。
然而,就是这个让步凉依赖信任几乎当做亲娘的柳姨娘,却在有一日被她爹押到她的跟前。
她记得,上官贾士递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说了三个字,“杀了她!”
步凉不解,上官贾士向她解释的缘由是: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不可有感情羁绊。
她爹上官贾士还说,终其一生,步凉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十二岁的步凉不懂,一遍又一遍的哭着求自己的父亲,嘶声力竭地喊着不要,还一个劲儿地让柳姨娘逃,赶紧逃。
步凉将柳姨娘当做娘亲,柳姨娘又何尝不是将其视为己出,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她明白步凉的孤苦更明白上官贾士的狠绝。
柳姨娘爬着靠近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就像往常一样将步凉揽进自个儿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
“不哭,小主子不哭,我们不哭……以后要听老爷的话,长长久久开开心心地活着,然后很多很多年以后,柳姨娘会在一个地方等着小主子来,但是要是小主子不听话,再常常哭鼻子的话,柳姨娘就生气不等你了,知道了吗……”
话毕,柳姨娘拽过步凉手里的那把匕首生生捅向了自己。
“你若错一步,毁的便是上官一族。”
这是上官贾士在拖走柳姨娘尸体后说的一句话,这句话成了步凉往后十年的梦魇,让她不敢哭不敢错,而此次远赴大周竟成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违逆之举。
想来,或许是想弥补心里的一丝遗憾吧。
自厢房走出往着奈何苑走的步凉在石拱桥上停下了脚步,一抬头竟又是一轮明月。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幼时的她信了柳姨娘的话,再难过都捂着嘴不哭就怕柳姨娘生气,等着明事理了,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哭泣。
可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因着荆花的几句话,心里那根断掉的弦突然也颤动了起来,倒白白让萧临看了笑话,真是不值。
“本王尚不知,如此无所不能的王妃也会有落泪的时候。”
看来,无意之间发现刹那软弱的步凉让萧临很是高兴,虽说在厢房没说什么,这会儿还非得追了过来过过嘴瘾。
步凉还真没瞧出来这个睿王爷是这么的幼稚!
于是,她摆出一副不与一般见识的样儿,瞪眼回了去,“谁哭了!少在这儿造谣。”
哟!萧临悠悠登上拱桥,扯着嘴角疑惑地反问,“若是没哭,刚才王妃脸上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感动,跟哭不搭边!不懂就少废话!”
“反正都一个意思,就是哭了嘛。”
“跟你说了不是哭,你给我闭嘴!”
“事实就是事实,王妃何必动怒呢。”
“谁怒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怒了!是你幼稚好吧,你的临意斋在那边,跟着我来这儿干嘛!”
“王妃指错了,本王的临意斋是在北面。”
步凉,“……那也不该走这边啊!”
“这边月色好!”
“……”
“……”
俩主子斗得不亦乐乎,桥下的烈风和碎玉则异常冷静地互看一眼,直觉这两人都是差不多的一样幼稚尔尔。
各自憋着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双双倒静了下来,齐齐抬起头看着夜幕里的月亮。
想着饭桌上荆花的神色,眉间抹不开的愁绪,聪明的人自然能够明白荆花此番前来必有要事所求,但估计是棘手之事,所以才如此令她难以开口。
步凉侧首淡淡看了一眼再次寒气罩体的萧临,喏喏嘴,只道,“王爷平日公事缠身,荆嬷嬷此行若有任何不便,吩咐妾身即可。”
这般好心,让萧临一愣,回身看向她,那一脸的坦诚显示着步凉的真心。
或者,眼前的这个女人并非自己想的那么冷情吧。萧临勾勾嘴角,算是给了个回应。
步凉也难忍再继续跟他待在同一个画框里,转身便打算回奈何苑休息,结果刚走了两步,他丫的安静了许久的睿王终于出了声。
“王妃,奈何苑……是往这边。”
经此一夜,步凉认为自己的脸得回炉重造,彻底丢没了;萧临则在石拱桥上吹了半个时辰的凉风后,忽然扬着一张和善的笑脸问烈风。
“你似乎没有向本王说过,本王这个王妃对方位有点……”
烈风汗颜,低声答道,“是。属下本以为这个无关紧要。”
萧临抖了抖眉梢,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转过身朝临意斋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最后像是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烈风细细听了听,没怎听清,但好像是这么说的,“挺有趣儿的,说说也无妨。这个人好像真的很有趣。”
对于荆花一事,等着步凉一觉睡醒后就有些后悔了,当时在石拱桥上许下承诺不过是一时因往事情动,才感情用事地拍着胸脯揽下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儿。如今劲儿过了,她的心好像又恢复到铁石心肠。
不过,荆花住在睿王府的三日里都安安稳稳的,也没出什么乱子,更没见她和萧临说什么,步凉只当她是放弃了,不打算叨扰萧临。所以以往会住上一个月的荆花在三日后就提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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