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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北塘春风的确是到了生死紧要关头,手里的衾被已经被她抓的稀巴烂了,疼的她是见什么抓什么,悠儿想给她些安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奈何她根本抓不住,北塘春风一抓到她的手就是狠命的用力,长长的指甲不光刺烂了她自己的手,连悠儿的手也是点点伤痕。
悠儿见她疼的厉害,就拿了应手的枕头给她抓,她力气之大,好好的一个枕头没一会儿便又被她掏的稀巴烂,看她那副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样子,悠儿恨不得能替她受罪。
血水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北塘春风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只是多了几许哑,不知过了多久,北塘春风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再也坚持不住了,疼的她想要一死了之。
又是一阵绞痛传来,北塘春风用力的抓着已经烂了的衾被,高声喊道,“郑太医,你让我去死吧,我受不了了。”
这一声你让那个我去死吧的话结结实实的传到了南宫玉皎的耳中,闻听此言,他颓然坐到了内侍给他准备的座椅,手脚发颤。
北塘春风竟然主动求死,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么的争强好胜,精力十足的永不服输,此刻竟然主动求死,那她该是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四位太医守在旁边也是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看着北塘春风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真是后悔匆忙用药,如今皇上就在殿外,必然是听到了皇后这凄惨的叫声,听起来真是揪心挠肺,惨绝人寰那,若是皇后一个没熬住,过去了,又哭天喊地的哀嚎了这么久,受了这许多的罪,那他们四个是非死不可了。
郑太医擦了把汗,又把一粒药送入北塘春风的口中,紧张的说道,“皇后娘娘,再忍一刻,这一粒药下去,瘀血就都除完了,刚才那剂药会快速补充婴儿需的新鲜血液,对您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熬过了这一刻就母子平安了。”郑太医擦了把汗,焦心的说着,“娘娘,就差最后一刻了,您千万要撑住,不能功亏一篑啊。”
听了郑太医的话,北塘春风摇摇头道,“郑太医,我不行了,一刻也坚持不住了。”她觉得,此刻只有大声的说话才能稍稍减轻一点身上传来的痛楚。
不停的太出血让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光是疼也就罢了,每排出一滴瘀血就好像万蛇蚀骨般的疼,她不禁怀疑,那剂药是不是剔骨刀,在骨头上不停的削骨落血。
“皇后娘娘,坚持住,坚持住,这一关不是最痛最难忍的,刚刚最难忍的时刻您都过了,为了腹中的孩儿,这一次您一定要坚持住了啊。”郑太医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作风,不停的在她身边鼓励她、劝慰她。
他不愧位列四大御医,关键时刻稳得住,连现代的心理疗法都用上了,不像那边那三位,直接被北塘春风的哀嚎和满身失血的惨状给吓傻了,除了冒汗哆嗦外加害怕脑袋丢了外什么都忘了。
其实,郑太医是骗她的,现在服的这一粒才是药效最猛最狠最难忍的那一粒,可是,她都疼的要寻死觅活的了,他怎么还敢告诉她实话?她死了不要紧,指不定多少人要跟着陪葬呢。
郑太医不停的安慰着她,北塘春风心里渐渐生出了希望,刚露出一点凄凉的笑意,刚刚服下的那最后一粒发挥药效了,新一轮的疼痛又袭来了,悠儿换了一批新的枕头给她,再不能让她抠手或者自己的身体了,北塘春风手已然被自己抠的不成样子了,最开始,疼痛难忍之际为了不出声,她双手交叉紧握放到嘴里,牙齿使劲的咬着,没多一会儿,一双手被咬的没有好地方了。
北塘春风的惨叫声又渐渐大了起来,血水也跟着多了起来,南宫玉皎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直冲内殿。
萧潜儿自然是拿着匕首继续拦着,南宫玉皎也顾不得他,大手一抓一背就将他腹背擒住,一把夺了他的匕首就朝内殿走去,他他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能拦得住人高马大的南宫玉皎?
萧潜儿见他就要进了内殿,快跑了几步就抱住他的大腿,低头张嘴就啃了下去,南宫玉皎一阵吃痛,却还是忍着没对他下狠手,只是一把将他拽起,制住他的双手一把将他夹在腋下朝内殿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北塘春风凄惨的喊道,“苏嬷嬷,让皇上、、、和潜儿进来,本宫要、、、本宫要、交代遗言,派人通知丞相和、、、两位国舅,本宫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此言一出,可把那几位太医吓坏了,这种情况下病人的意志力十分重要,有时候生死就是一念之差的事,好嘛,要留遗言了,准备放弃了,惊的他们一个个赶紧上前告诉她坚持坚持。
南宫玉皎闻听让他和潜儿进去留遗言,猛的一怔,忘记了腋下还夹着萧潜儿,就听咣当一声,萧潜儿掉地上了。
潜儿爬起来看他一眼,什么人么,说放手就放手,也没个征兆,害的自己还使劲挣扎呢,结果绑当一下结结实实的掉地上了,顾不得摔的疼,爬起来白了南宫玉皎,一溜烟的往内殿跑去。
看潜儿急匆匆的跑进去,南宫玉皎才缓过神来,也匆匆的跟了进去。
她要留遗言?难道真的要死了吗?这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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