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弄巧反成拙惹忧思(2/2)
及悟性一试高下,从而决定“金玉节”当日的结缘庙会由哪个寺庙承办。据说,自从多年前,慈恩师太由皇都的某大寺庙辗转到普云寺当主持以后,就年年由普云寺承办庙会了。此后,慈恩师太,声名远播,专门选在“金玉节”当日,于寺内开坛说法,有许多善男信女还特地从外乡赶来这儿聆听。不就是几个寺庙想出了一个法子来争“金玉节香火钱”这个香饽饽,只是那个慈恩技高一筹,年年独占鳌头。我咂吧咂吧嘴,兴趣平平。
拖着药殷出门的时候,那个掌柜见我对庙会不熟悉,好心地补充道:“小姐今天专门带着公子出门,一定是想借着‘金玉节’,上普云寺定姻缘了!那里的姻缘签可是出了名的神准,小姐与公子的姻缘,一求便知!”
此时,我对这个掌柜是彻底无语了——您真是“金玉节”文化的推广大使啊!
突然明白,为什么早上我叫药殷出门的时候,他的表情会那么诡异了。得,现在我还必须去庙会了!
在路边雇了一辆驴车,晃晃荡荡地到了普云寺的山门——说山门,只是泛称寺庙正面的楼门,毕竟这个普云寺是位于城北的市井之中。
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用“许多”来形容了,根本是密密麻麻,擦肩接踵。寺庙前,数百个的摊位,有吃食的,有书画的,有胭脂水粉,有绢帕绘伞……其中以花灯的摊位跟求签问卜的摊位为最。我终于能体会,那些个寺庙争先恐后地想承办这庙会的激动心情了,光场地费这一项,就足够可观了!
一般,这样的情况,该是女子护着男伴,不畏险阻,急流勇进的,但我身材矮小,咳……我身材娇小,所以反而要药殷护着我,才能挤到寺庙的第一重殿。进去一看,我傻眼,求签的男女跪到门外了。签筒在一个个人的手上快速地传递着——这到底是求签,还是抽签啊?!难怪外面会有那么多卦摊,敢情是为了弥补没签“抽”的遗憾啊……
药殷要去后殿燃香祈愿,我想了想,让他自行过去,我在这里等他。等药殷进去后,我随手扯过一个像是主持还礼的比丘尼,二话没说,先塞给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权当香火钱捐赠予贵寺!只是,敢问师太,可有签注稍微多一点的签筒……”
“施主在此稍候,待这拨香客祈愿完毕,贫尼回收了签注,先将签筒给施主。”果然主持还礼的僧尼,都是极为玲珑之辈。她收过银票,合什回礼。
我瞥了瞥地上人数壮观的香客,又递过去一张银票,“其实呢,抽不抽这个签,倒也无所谓,说来只是为了图一个安心。就是不知师太可否行这个方便了?”
比丘尼微怔,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接过银票,合什问道:“施主可是求姻缘?”
“正是。”我颔首。
“施主觉得‘月明当空处处辉,朗然照耀破昏迷’这句怎样?”
“太朦胧了!有没有更直接的?”我塞过去一张银票。
“那‘自是有缘相会合,管交儿女共团圆’这句可好?”
“在下性子急,不想等太长的时间!”又塞了一张过去。
“‘凭媒说合成心蒂,雨水相偕后代昌’怎样?这是上上之签了!”
“如此甚好!就这句!请师太帮在下书个解签之文!”
当药殷从后殿出来的时候,我正从比丘尼的手中接过一红纸金字的签文。
“谢师太指点迷津!”我双手接过,由衷地对她表示感谢。
她合什还礼,倒没多说什么了。
“求到签了?是怎么样的签文?”药殷清喉悠扬,温柔细语。
我把签文递给药殷,笑嘻嘻地说道:“师太说,这是姻缘的上上签!”
药殷接过,看了许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之后竟是默然无语,将它又递还给我。他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对劲,可他的表情掩藏在了纱帽之下,我无法读到。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心下疑惑,扯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叔,我们出来一整日了,再不回去,师父要着急了!”药殷任由我抓住他的袖子,语调竟是平静无澜。
有问题!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他发现签文有假了吗?我努力思索着。药殷突然默默转身,一个人走了出去。
我怒,亏我花了四百两白银买来的纸,一点用都没!恨恨地将那签文纸扔到地上,还顺便踏了几脚泄愤,然后冲进人流,追上药殷。
之后,不管我怎么逗药殷说话,他都不肯开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没了逛庙会的心情,跟着药殷回到晌午用膳的那个酒楼。那四个女子都尽职地守在轿边,她们看到我跟药殷归来,也没说什么,行完礼就请我上轿。
一路无语,回到门派。我一直想找机会跟药殷讲话,但是他回门派后居然就躲回了房间。连我的药,都是让近身弟子送过来的。一直到弟子催促我就寝的时候,药殷都没再露面。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咎——过于心急,进展太快,尚未“水到渠成”……我决定了,明天开始,我就学写“时艺”文。我一天给他来个百十篇,如果不能用才情感动他,就用纸墨砸死他!此乃“情书轰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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