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篇(2/3)
有那个勇气。还记得我左手上的伤疤吗?就是完成这首曲子,准备淋漓尽致地弹奏时割开的,当时我想将《凌迟》作为我对人生的告别,流着血弹着琴,脑海里只有说不出的兴奋,只可惜那次我只弹了一小段就害怕了,血液的喷溅让我无法准确地按到琴键,所以它没有成为我的遗作。却成了我最跨不过的门槛。后来每次弹奏的时候我的左手都会剧烈疼痛,强忍着弹完也会在结束时强迫自己昏迷过去。这一次我能安然无恙地弹完它,是因为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时间真的是一把万能的刻刀,我们都漂泊在这个叫做未知的海洋里,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只有在沉庚后才会知道,其实我们都不想在狂风和大浪中顺其自然。所以我决定要做改变,从卸下伪装开始,到征服这个高达的门槛,今后我还会继续下去。”
我没有理会她最后的豪言壮语。而是冲到了钢琴边仔细寻找着,直到看到许多琴键的缝隙中黑红色的痕迹,才停下了自己的疯狂,有些木然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真的好傻。”
“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以前你很傻,现在比以前更傻,我不想对曾经妄加评论,但现在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你没有的勇气我可以给你,你够不着的高大门槛我可以背你。”
“谢谢。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没错。对了,你还没说听完这曲子后的感受呢。”
“感受……我只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抱怨生活的乞人,最终也只是迎接孤独的死亡。我没有像你一样作出如此宏大的作品,只是守着短暂的记忆编写粗陋的幻想。那种厌倦,那种毫无留念的绽放,我一点儿都没有具备。但我并不向往你这样的心态,或者说没有能力拥有。我的心脏承受不起这样的摧残。”
“那你觉得我以后还要不要弹这首曲子?”
“单从曲子的本身上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作品,就算不能被誉为神作。也足够造成轰动了。当然,如果你还是那种疯狂、绝望的心态,就不要再弹了,我宁可将这首曲子彻底遗忘,也不想再看到你清澈的眼泪滴落到泥沼中,那样只会浪费掉你对生活的希望。”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么?”
“既然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些问题?”
“很简单,因为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很多东西就算心里明白也不会那么做,就好比没有得到认可前常有的不自信,从你口中听到就安心了许多,至少我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和你希望的一样。”
“我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只觉得你的话可以相信,也许是因为在夕城只有咱们两个有过相似的经历吧。”
“应该说有过相似的情感吧。从第一次在店里和你说话,到第一次在海边长谈,再到第一次听见你弹钢琴,而后是今天,我好像在不停地望你内心深处走着,又像是在看一部情节曲折的电视剧,结果连自己的观念也全部颠覆了。与其说我的话对你很重要,倒不如说我站在你身后替你拾起了曾经丢弃的东西。至于我自己,早就偏离了固定的航道,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为了不让自己迷路,只能踩着你的脚印经历同样的悲伤。”
“你好像很喜欢贬低自己呢。”
“也许吧,至少我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家庭背景是父亲创造的,曾经的作家是我无聊的自娱自乐,你所谓的有用的道理也只不过是被我用比较特殊的字眼陈述出来了而已。在别人眼中我得到了许多,可我眼中却没有哪一样是重要的,换句话说就是我仍旧一无所有。”
“为什么不去寻找呢?”
“不是不找,而是在不停地寻找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拿起了很多又丢掉了很多,或许是我太贪心,眼光太高了吧。”
“那就等着对你重要的东西自己跑过来吧,反正人本来就是在等待中成长的,等待降生,等待相遇,等待爱情,等待死亡,这一刻的重要也许只是为下一刻的等待所做的准备。”
“但愿吧。好了,本来是帮你重新过生日的,结果又聊到我身上了,难得的好日子你除了干亲就没有准备别的东西?”
“当然有了,不过你要先闭上眼。”
无奈地摇摇头。缓缓闭上眼,本应该享受惊喜的人却成了提供惊喜的人,真的让我有些没有面子,大概在她心里我不是为她庆祝的人,而是为她见证的人。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闭着眼的时候想了许多祝福的话,睁开眼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撼的不知所踪。二十四根蜡烛围城一个圈,静静地燃烧着,莫羽曦抱着一瓶红酒微笑着站在中间,双眼中没有悲伤。没有过去,也没有幻想着未来,而是映衬着我的身影,在这种朦胧中观察自己,好奇之余还有丝丝害怕,被一个完全焕然一新的人看着,我心里极力掩藏的某些痛苦早已无处遁形,就像一个罪臣匍匐在高高在上的君王脚下,迟早会被判死刑。
“这画面还真是温馨呢。”
“别感叹了。陪我在烛光中喝一杯吧?”
“恭敬不如从命。”
莫羽曦喝酒的样子很优雅,每当嘴唇触碰到酒杯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仿佛喝的不仅仅是醇香,更多的是回忆。以这种方式去祭奠真的非常特别。
“轻含,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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