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葬礼上(1/2)
三十一个在夜袭的战斗中阵亡的战士被三十一堆木柴混合着火油焚化,一面面连夜被绣好的黑红相间的“罗”字战旗盖在他们的躯体上,他们的骨灰将被装入精致的羊皮袋中带到东方,然后安葬在必将会建成的英灵祠中享受后人的祭拜。帕萨尔和山羊胡子等七个俘虏被充作了祭品,所有能够到场的人都被要求做观礼,以对牺牲者的敬意。
即使年龄最大的老头子李坦也到了现场,老罗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山羊胡子”的身份,不过这位睿智的老人直到葬礼的最终也没说任何话,即使祭品的鲜血浸湿了所有柴堆的地面。
老罗没有给任何俘虏再次说话的机会,敌人是没有资格在死者面前大放厥词的,而且这种死硬的敌人只有化作泥土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是老罗能够给予死去战士们的最好的葬礼,算是结合了这个时代的特色,也掺杂了一些老罗的想法。不要小看这种琐碎的事情,死得其所这样的话绝不能只停留在大话空话上,拢络人心这种事情,野心家与道德者在形式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将主,他们会被安葬在东方吗?。”问话的是参加葬礼的冈萨斯,不但是因为老罗要求的参加葬礼的礼仪要求,更因为其中一个不幸丧生的前角斗士是他的同乡。
“会的,你们是我的战士,我不允许我的人被丢弃在荒野,像一条被抛弃的野狗。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葬礼不合适,我们下次换一种更符合你们的信仰的礼仪。”老罗之前征询过很多其他人关于葬礼的事情,只不过冈萨斯回来的有些晚。
“不,葬礼很好!出乎我预料的好!”冈萨斯的声音有些嘶哑,“只是这种葬礼让我想起了往事,那时候我们的人多数死得还不如最低贱的奴隶。”
“嗯……现在,至少现在我们还顾不了那么多,我的人绝不允许像那样死去。”老罗说的是实话,他还照顾不了太多人的想法,唯一能保全的也只有身边这些人。
葬礼持续的时间并不久,,连同收集牺牲者的骨灰,并把所有的祭品挂在高架的木杆上也只用了一个上午,但是这次葬礼带给所有人的意义却是不能忽略的。
如果说前日打扫战场带给所有人的是死的残酷与战场的震撼,那么这场葬礼带给所有观礼人的就是一场关于死亡的思考,荣誉的思考。
老罗注意到的一个显然与后世不同的就是,战死士兵的家属并没有老罗先前预料的那样满是悲伤,而是带着释然与向往。这一点并不同于史书中记录的明清时期人们的麻木,而是……有些像秦人闻战则喜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很多战士眼中闪烁着的不是悲伤,而是火热。
“为什么?那些人……”指着站在身前不远处望着火焰的人们,老罗刻意找了李轩来问。
“三郎,你是说为什么不见他们悲伤吗?”显然李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直接就察觉到了老罗所疑惑的事情。
“没错……”
“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种给予军人的葬礼了,不是办不起,而是唐人营不够合力,没人来操办这种事情。”李轩的语气有些落寞,显然这种事情是他没有考虑过的。
“嗯,明白了……”老罗没有再多问什么,显然面对外事的纷乱,昔日的唐人营内争不断,丢弃了很多传统的东西,同时也在逐渐丧失凝聚力。
显而易见,这个时代的人远没有后世那么在意生与死,一是因为生不见得比死更加幸福,二是因为唐人营的人们基本都是祖上出自军伍,比较起平民,他们更加注重忠义。当然第二点在老罗看来有些想当然,能活着谁也不会原意死,只不过如果能够用自己的死带给家人更好的活,相信这个队伍里很多人都会愿意。
至于其他的诸如队伍中的前角斗士们以及中亚族裔,老罗也能看得出来,如果有的选择他们基本也都会是这样一个想法。这只是人们心中的最原始最朴素的生存观念,与动物们保护自己的后代更好生存下去没什么两样,无关教育与文化,甚至无关族群,草原上的部族日常不怎么敬老,何尝不是艰难的生存环境所造成的?战乱来临的时候,部落年长的人依旧愿意付出自己,让年轻的后辈活下去。
而在后世人们对于生死的概念完全不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和“忍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思想成为了东方所有的教育核心文化,与之相比,“睚疵必报”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则成了不顾大体的贬义词。
老罗是绝不认可前者的,无他,龟虽寿,枉活万年。
这也是老罗在后世沦落为“战争野狗”的根本原因,脱离了社会主体精神,那就只能被排挤到社会的边缘。
老罗不过是个军人,说好听点算得上是一个军略家,可不是什么哲学家,暂时也还想不到这个层面,但是从后世的那个处处樊篱的社会到了这个时代站在这样一个群体当中,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精神上的畅快。
人活百年,蝇营狗苟,何如朝露,璀璨明光?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又何尝不是有酣畅淋漓的真理?
在这一刻,老罗找到了自己能够归属的群落。很显然,这里的能为家人奉献生命的战士们是他在这个时代所唯一能够倚重的,也是唯一能够得到他最大的关注的,一如后世他关照那些逝去的战友的家人。
“西德克诺德,据说诺曼人如今分成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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