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开堪折(1/2)
顾宛央与锦绣一路小跑,可算是赶在皇城下钥前进了宫。
锦绣轻抚着宛央的后背,终于忍不住抱怨道,“那人也真是胆子忒大,惊着了公主,他担待得起吗?”
顾宛央并不答话,兀自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锦绣的话匣子却没有要关上的意思,“我还是认得这人的,他便是城外那个只穿xiè_yī的登徒子,若是让皇上或是太后得知了,拖出去斩个十趟八趟怕也不够。”
顾宛央听锦绣说起了城外,便记起了萧墨迟那一句“顾姑娘,城外老树,墨迟恭候”。她脸颊微烫,心中的喜悦却难以掩饰。她闷声闷气地回道,“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锦绣闻言,乖乖地闭紧了嘴巴。她心有余悸地扫了一眼公主的神色,忽的记起了公主这几日练字的情景,公主好似着了魔一般,来来回回地只写一个“萧”字,面色时而明媚时而阴沉。因为“萧”字在这皇宫中一向敏感,锦绣又最是谨言慎行,所以从不开口询问一二。按着公主的意思,今儿见着的这人便是那招亲告示上的人,她记得是叫萧墨迟来着。难不成公主日日所写的“萧”便是萧墨迟的“萧”了?锦绣又瞅了瞅公主,心下觉得怕是八九不离十。可是,为什么偏偏又是“萧”呢?
这个“萧”字,在这皇宫,甚至京城里,曾经是至上的荣宠,后来却被冷落成了禁忌。
锦绣不由得怀想起了皇宫中的那一则传说,萧淑妃。只可惜,萧淑妃那样千娇百媚的人儿,最后也只落得一抔黄土安身。虽是以皇后的仪制下葬了,但那毕竟是身后事了,谁人会介意、会在乎呢?
锦绣暗自摇摇头,打起精神吩咐人备好温水,准备给公主沐浴更衣。
锦绣自己换下一身便服后,心中暗暗估算着年月。她进宫也有七八年了,称得上是宫中的老人了,但是她却从未见过那则传说一眼。见是未曾见过,但她却经常听宫中年长的人暗地里说起萧淑妃。
萧淑妃进宫后,独享恩宠,不久后一路晋封,未有任何子嗣的时候,先帝便执意要册封其为妃子。满朝文武那时唯萧淑妃的父亲萧壬何大人马首是瞻,是以站出来反对的人寥寥无几。后宫中的众人虽不平且不甘,但却不敢忤逆先帝的意思。最后还是太后站了出来,以绝食相威胁,先帝才不再坚持。
而先帝给予萧淑妃的荣宠却远远不止于此。他知萧淑妃喜清静,便给她单独辟了一块清静之地,修了宫殿,远离其余后妃的住所。他知萧淑妃不善与人交际,甚至免去了她每一日的晨昏定省,由着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萧淑妃虽然入宫多年,但是却鲜少离开自己的宫殿。宫中但凡有宴席,她也只是来露个脸,略坐一坐便离开了。及至后来那场悲剧发生之后,萧淑妃更是寸步不离自己的宫殿,日日跪在佛堂里祷告。先帝悒悒而终后,当今圣上邀请萧淑太妃移驾慈宁宫的时候,依着萧淑妃的意思也是先清了道后,萧淑妃才愿意离开宫殿,入住了慈宁宫。
只是,这样盛大的荣宠,萧淑妃却似乎并不往心上去,甚至就连待先帝,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皇宫中因此也曾流言四起。
不少人传得有模有样,说萧淑妃早在入宫前便与一名家丁私定了终身,但是不承想却进了皇宫。她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名家丁,但为保萧府阖家平安,她只得断了念想,不甘心地做着宠妃。
这样的流言多多少少也传进了先帝的耳朵里。他勃然大怒,将乱嚼舌根的人乱棍打死后,宫中才消停了一些。但是大家却也更加明白,这个萧淑妃是先帝的至爱,哪怕是言语污蔑,先帝也受不得、看不得。
而被先帝百般呵护的萧淑妃后来却遭逢了那样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锦绣听宫里的老太监和嬷嬷们绘声绘色地说起那一夜的情景时,犹自觉得心惊肉跳,想来当真是悲惨了。当时,悲恸不已的先帝日日夜夜陪在萧淑妃的身边,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待他重新走出萧淑妃的寝殿时,只余下一口气吊着,气若游丝。宫中人人惶恐不安,后妃们也齐刷刷地跪在乾清宫外,日夜啼哭,悲伤难耐。太医们则不眠不休,日日煎煮参汤,足足吊了半月有余,皇上才活转过来。宫中众人长舒了一口气,以为先帝该清算那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了,但不想,先帝却是提也不提,只是每日照旧会去萧淑妃的宫殿里略坐会儿,陪一陪一身素衣的萧淑妃。这一晃好些年过去了,直至先帝驾崩,举国戴孝,宫中众人也不曾再见到萧淑妃离开过自己的宫殿。
现在,那则香艳的传奇也终究化成了一抔黄土,大庆朝的情种皇帝也成为了一则过往。原来,任谁都逃不脱这样的结局。锦绣心中略感凄凉,很不是滋味。
“锦绣,锦绣?”宛央低声轻唤。
如意推了一把锦绣,锦绣这才回过神,脸一红忙向公主福了福。
宛央倒不十分介意,只轻声嘀咕道,“怎的你也这般失魂落魄呢?”
锦绣在这宫中行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耳朵和眼睛都是一等一的精明,没费功夫便揪住了公主话中的一个“也”字。她心中微微叹气,自己因为公主日日所写的那个“萧”字,难免情动想及了萧淑妃,心中一阵失落。但锦绣却更怕公主动了不该动的情,最后难以收场。锦绣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公主,心中祈祷着但愿只是自己多心了。
宛央此时一言不发地坐在沐桶之中,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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