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记忆深处(1/2)

艾伦伸手抚上艾莉白皙的手背，温暖而宽大的手掌瞬间包裹住了那冰冷的手指，一股暖意在两只手之间彼此传递。

“等我找回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之后，你就不用整天再为了这套铠甲而忙碌了。”

艾伦的语气有些歉意，但不明显，似乎是不想艾莉太过担心自己而忍住了失忆所带来的痛苦。艾莉又何尝不懂，此刻的两人就像是一个记忆共同体。艾伦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其实就存在在艾莉的脑海中，只是这段记忆是艾莉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艾伦回忆起来的。

“你总是说我傻，这回你自己也傻了吗？记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的，只要能够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执着过去呢？”

艾莉转身面对艾伦，视线平行处，正好是艾伦稍显凌乱的衣襟，胸口处一个火红的火焰图腾烙印在艾伦稍显惨白的皮肤上——那是神器伊柯瑞斯在和艾伦结合时候所留下的印记，这个印记导致光之铠甲在封印师解开封印之前，将永远和艾伦的身体以及灵魂捆绑在一起。所以即便铠甲丢失，别人也无法使用，但反之，铠甲的力量此刻已经完全归属于艾伦所有，如果艾伦魔心复苏，如果铠甲无法抵御魔王的黑暗力量，那这副铠甲将会成为艾伦最强大的护甲，届时，也许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当然这种担心一直被艾莉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终究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她也总是强迫自己不去多疑，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记忆不会消失，只是因为不断的累积而沉淀了而已。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想记得，那是属于我们的过去，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了。”

艾伦认真的眼神让艾莉无法继续与他对视，

——他看的人并不是我，请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艾莉内心在挣扎，她心里很清楚，艾伦这些话并不是对着她在讲，故事的女主角从来不会是她，即便是特里还在的时候，在特里的世界里，也并没有太多属于她的地方......

“你说的，这套光之铠甲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帮助我修行，所以我才一直坚持穿着。所以即便每一次和铠甲解除封印，那种胸口燃烧的痛，那种窒息感，再强烈我也甘之如饴，因为那是你对我的期待。所以，艾莉，请你不要再说记忆是无所谓的东西这种话了，就算是为了安慰我，也请不要再说了...我需要的不止是现在，还有过去以及我们的未来。”

艾伦的表情充满了悲伤，他手掌中捧着艾莉清秀的脸庞，不知为何，眼前的这张脸虽然如此熟悉却和记忆中的某人始终无法真正的重叠在一起。看出了艾伦的痛苦和疑惑，艾莉挣脱了那双温热的大手，背过身去，不再说话，只是肩膀微微的抽动起来。

“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

艾伦慌张的将手臂伸到了艾莉的脸颊边上，艾莉无奈的拉过他的袖子，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被泪水弄湿的脸颊。这些眼泪是艾莉故意的作品，她知道只要她一哭，艾伦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这些天来，每次只要艾伦用那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艾莉就会哭，因为她不希望艾伦认出自己究竟是谁，她还需要那个梦幻的影子来守护艾伦，她甚至觉得艾伦之所以恢复了人心，完全是因为这个影子的存在，而这件事是她本人绝对做不到的。

“艾伦，你知道吗？你醒来的那天，我真的很吃惊。我一直以为你会永远这样的睡下去，却想不到你真的能为了我再度睁开双眼。当时你问我是谁，你问你自己是谁，我并没有太难过的感觉，因为对我来说，你能够醒过来，就是上帝对我的一种恩惠。并不是说记忆不重要，而是和那些已经印在心里的快乐相比，你真实的在我身边呼吸，说话，吃饭，微笑，烦恼，这些才更加重要，既然记忆的味道已经深深的种在了我们的心里，那只要去感受它就好了，是不是能回忆起来，真的没必要太过在意。”

艾莉对艾伦的感觉很奇怪，一开始见到艾伦的时候，因为他是达斯提的朋友，而且谈吐也很有礼貌，所以艾莉还挺喜欢的。后来恢复了魔心之后，艾伦残忍的杀害了夏洛特，摧毁了城市，甚至还伤害了提亚，推达斯提掉下悬崖，和特里决战，逼迫特里用生命换取了魔剑和魔王的封印。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艾莉再度面对艾伦，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她曾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和她回来的是艾伦？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是他们两个？但过去都已经成为了记忆，她的存在一定有历史的必须性，她就是最后那道用来守护艾伦人类之心的封印，所以她必须要执行她的使命。

艾莉其实心里很清楚，艾伦杀死了特里，即便他现在不记得了，但事实就是事实。说不恨他，那是自欺欺人，但面对艾伦现在的模样，艾莉又很难下决心去恨他，而且答应了特里，她绝不能抛弃艾伦不管不顾。所以每一天，艾莉的内心都在挣扎，特别是艾伦和她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那么暧昧，那么温暖，总是饱含歉意，总是一副纯真的样子...

——特里，这是你在惩罚我吗？其实你很希望我和你一起离去的是不是？

艾莉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麻醉自己，就好像在重复点燃希望的火种，却又总是在下一秒将它一口吹熄。

“你说的我能明白，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嗯，我去修补铠甲了，你替我给薄荷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