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下)(2/3)
王在后面亲自督战,稍有犹豫之色,便有卫士过来一刀斩首。这般的战斗,即使死的是敌人,也同样令人不安和恐惧。
血腥味弥漫开来,混着硫磺和烧焦的动物皮毛的味道,异常刺鼻。
突厥这是在破釜沉舟,力求突围。
梁振业远远的看到李宛的肩膀抖动一下,微微侧过身,不再看着下面的攻守阵势。他到底还是有不忍之心,梁振业想着,他怕见不惯这样的场面,自己要赶快过去帮他才行。梁振业连忙让引路人加快步伐,赶去与李宛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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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箭羽再密集,突厥剿山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拿人命铺开的猩红道路上,突厥人马终于冲上了半山坡,离最前面阵营只有十几丈的距离,李宛站的巨石也处于射程之内。终于要白刃战了吗?
“啪、啪”两声信号弹升上天空,清脆的声音却在这狂躁怨愤的修罗场里分外响亮。慕鹤再次高举一面黑色旗子,左右各挥两下,两边的山上传来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像有巨石在滚动。果然,不多时,另有一小队人马出现在各个土垒旁,运来滚木礌石,只听着将士们喊着号子“一、二、三,放!”高亢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放的尾音刚落,滚木礌石伴着令人颤栗的轰响滚下了山坡。本已经攻上山坡的突厥兵,在巨大的滚石面前终又如潮水般退下,来不及逃开的,便留下了一道道殷红的血河。
梁振业看得心惊,看那已经距离不远的白袍少年,俊美的面容已经没有血色,脸色也苍白得如同身上的白色战袍。他的嘴角已经抿成一条线,眼神却还算镇定,骄傲的身姿却依然保持不变,目光没有在逃避,仍然坚定地俯视着战场。然而他紧握成拳的双手,此刻正在微微颤抖。梁振业见了,惊惧之余竟有些不忍——李宛此人,翻手可济民,覆手可屠世……不,他应该是济世安民的所在,不应被这活生生的人间炼狱侵染。
忽然山下传来悲愤的嚎叫,如剑锋撕裂锦帛,如受困的豺狼在怒嗥。那是颉利王在仰天长啸,那声音极为辽远,带着悲戚和苍凉,让人听了不禁深深颤栗。下面的士兵也随之长啸,一时间就好像狼群在月下狩猎前发出的金石之音。
颉利王从侍卫手中抢过他棕红色的战马,纵身一跃,直冲向李宛所在的巨石方向。后面的卫士紧跟在侧,两旁掩护,再后面的突厥兵也步步紧跟,不像刚刚那样队伍整齐,一团混乱地如同野兽一样冲上来。
“李宛有危险!”梁振业下意识察觉到,连忙纵身前去救援。
那匹红马果然不是凡物,陡峭的山坡竟然一跃数丈高,不等停稳又接着上窜,几下子竟然越过前面防御的土垒,从几个人的头顶上跃过,滚木礌石都给它躲开了,身上中了两箭竟然只是悲嘶一声丝毫没有停顿。众人尽皆骇然,眼睁睁的让这一骑人马过去了,才会过神与后面的卫士、兵卒短兵相接。
李宛身边只有十几个护卫,见颉利王这一人一马从天而降一般冲到眼前,不及应战就被砍倒。那颉利王手起刀落,身法极快,转眼间冲到李宛面前,举刀便要劈下;慕鹤在旁想要救援,却被几个突厥卫兵纠缠;梁振业还有数十丈的距离,看李宛似乎茫然不知所错,急得大声喊道:“李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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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贞也未尝想到颉利王能冲道自己面前,听到梁振业的叫声,猛然醒了过来,看到面前骁勇的战将,不及多想,只能抽剑相迎。颉利王弯刀下劈,婉贞横剑一挡,只听“锵”的一声,婉贞只觉得头震得发麻,握剑的虎口发热,胸口血气上冲,险些将长剑震得脱手。婉贞忍下这口气,全力架住对方的弯刀,心想,这口气若是抵不住了,只怕会连人带剑变成两段。此刻所有的意志都回到婉贞的身上,她咬紧牙根,即使手臂已经发麻颤抖,虎口已经攥出血来,也没有半点下沉。
然而手中的青锋长剑却被压得渐渐弯曲,婉贞心下骇然,这颉利王当真好神力。如今手上的青锋剑乃是师兄李昭的佩剑,是精钢打造的重剑,寻常人要舞动起来都很困难。上京之前,李昭将从不离身的佩剑青锋特地交与她,可见师兄多么担心自己,这才以剑代人,望宝剑能护她周全。这把剑,婉贞用起来还觉得还有些沉重,没想到竟被颉利王压得弯曲,若是换成自己平时的佩剑碧影,只怕太过柔韧,根本撑不住这样的重击。
婉贞毫不畏惧地抬头审视颉利王,只觉得孔雀翎金盔下那双鹰目分外犀利。
这难解难分的当儿,只听“嗖”的破空之声,一只狼牙箭射向那颉利王的手臂,迫他抽刀回救,解了婉贞之难。颉利王将这箭劈作两节,再回身时,婉贞已经跃下巨石。慕鹤也已经料理了那几个士兵过来拦住颉利王。又听“空空”两声,另两支羽翎箭射到,分别指向颉利王的腰间和后心。婉贞这才看到射箭的是不远处的梁振业。梁振业趁着空当展开轻功功夫,几起几落就到了婉贞跟前,问道:“没事吗?”婉贞还说不出话,血气上涌怕吐出血来,只能点点头。梁振业回身观战,见慕鹤不用兵器对战颉利王,又是马下战,已然处于下风。梁振业高声喝道:“慕鹤退下,我来会他。”说罢,抽出皮囊里的一对金装锏,迎上前去。
慕鹤退至婉贞身边,问道:“李大人,下面怎么办?”
婉贞担心梁振业有危险,于是细心观战。看到梁振业招数精湛,功夫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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