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韦恩式惨案(1/1)

-1ropolis-

“亨德森警探，我们接到报案，奈尔霍夫路附近的街区发生枪击案件，目击者称中枪者是一对夫妻——”

“我们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一关掉车载警用电台，比尔·亨德森警探就愤怒地砸上方向盘，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真他妈见鬼，又来了！这狗娘养的变态，只要我抓到他——”

“冷静，比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沉声打断同伴的怒火，“我们离现场有多远？”

“……三分钟内抵达，准备好你的枪吧，霍奇。”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名叫亚伦·霍奇纳，“霍奇”是大家对他的昵称，他供职于fbi的行为分析小组bau（be）。两天前，大都会警局请求bau前来协助办案，帮助他们抓捕这次的连环杀手。

霍奇看起来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平心而论，他长得很帅气，留着干练的黑色短发，眉眼精神鼻梁挺拔，面相中带着几分古希腊雕塑般的硬朗美感。但他的神色冷峻，不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紧紧地抿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副缺乏幽默感的严肃模样。

听到亨德森的话后，他立刻掏出手~枪，一到目的地，没等车完全停稳，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亨德森落后一步，等他高喊着“pd”追上去时，霍奇已经停住了脚步。

——他们来迟了。

中枪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白人男性和带着亚裔血统的混血女性。

他们是在车门边被枪杀的，凶手似乎开了很多枪，借着不太明亮的路灯，霍奇看到了掉落在地的大把空弹壳，鲜血流了满地，现场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仓促而狂乱的屠杀。

这不像是他们那位不明嫌犯（uub）之前的风格，如果是他的话……

霍奇抬眼望向车内，突然愣住了。

“见鬼，真的是他！”亨德森也看到了车内的小小人影，他颓然地垂下举枪的双臂，神色愤怒又忧伤。

他们的不明嫌犯是一个“模仿犯”，他模范的范本，正是将近二十年前震惊整个美国的“韦恩惨案”。

那个名叫乔·希尔的男人，当街抢劫并谋杀了哥谭市最富有也最有名望的一对夫妻：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出于慌乱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留下了韦恩家只有八岁的儿子，布鲁斯·韦恩的性命。

衣着得体、看起来富裕幸福的一家三口，父母当街被枪杀，年幼的孩子独活……在三周内，他们的不明嫌犯已经按照这个模式谋杀了四对夫妻，这一对可是他手上的第九和第十条人命了！

这对夫妻的孩子是个小女孩，她独自一人坐在后车座上，整个人似乎被吓呆了。

“霍奇，我来负责现场，你把那小姑娘带警车上去。”

相比于亨德森五大三粗的标准糙汉警~察形象，一身西装、看起来英俊帅气又文质彬彬的霍奇，明显更适合把那小姑娘带出来。

“没问题。”

霍奇冲亨德森点头，回答得非常简洁。他步伐平稳而缓慢地接近车的后门，竭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温柔一些。

“嗨，小姑娘，别害怕，我是fbi，一名警~察。我叫亚伦·霍奇纳，我是来帮你的。”

小姑娘并没有反应，霍奇拉开车门，弯下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中。确认她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象后，这才直起身，扭头冲亨德森点点头，大踏步走向警车。

他并没有将小姑娘直接带上警车，而是走到更靠后的距离，到了街对面的一张长椅处。小姑娘的父母被杀害时她正坐在车内，霍奇并不觉得将她从“一个车内”立刻转移到“另一个车内”是个好主意。

霍奇将小姑娘放在长椅上，弯下腰、撑着膝盖挡在她面前，平视着她的双眼，确保两人的视线在同一水平面上。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用她湛蓝的、明亮而大的眼睛看着霍奇。她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她看起来纯然是一副吓呆了的模样，她能听到霍奇的声音，也能跟他有眼神的接触，但更多的——什么都没有了。

霍奇注意到这小姑娘穿着非常漂亮精致的洋装，衣裙、鞋袜都是崭新的，她黑色的长发被编成了好几股麻花辫盘在脑后，头顶上还别着一个小小的、带着水钻的漂亮王冠。

也许今天是她的生日，霍奇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觉得内心泛起了一股苦涩的情感。那种感觉从胸口一路蔓延开来，让他的唇舌间都染上了几抹艰涩。

男人能听到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警笛声，他们的后援马上就要到了——可他们还是来迟了，太迟了，这个小姑娘的父母已经死了。

深吸一口气，霍奇极尽可能温柔地冲小姑娘笑着，直起身，脱下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夜已经有些深了，那样漂亮的洋装适合室内聚会，却不太适合屋外的天气。霍奇伸手仔细整理好他的外套，将衣服盖得更严实一些，希望借此减弱小姑娘内心的恐惧。

男人再一次微微弯腰，声音轻柔、神色温和。

“别害怕，我的小姑娘，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那小姑娘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睁着她蓝色的眼睛看向霍奇。仿佛过了很久之后，她伸出左手，紧紧攥住西装外套的衣襟。

然后，慢慢地，冲霍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