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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晾衣服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雁翎上前摸了摸贺见霜的衣服,已经干了。她把衣服收下来,这么冷的天被泼湿了身体,她担心贺见霜会感冒,便快步赶回她所住的地方。
贺见霜的房门虚掩着,雁翎敲了敲门,没人应,她就推门进去了,看见屏风后有个人影。
贺见霜正背对着她换衣服。雁翎出声道:“贺见霜……”后面的话,却在她看到贺见霜赤|裸的后背时卡住了。
窗户虚掩,光线昏暗,未臻成熟的少年把黑发撩在肩前,身材颀长劲瘦,肩头莹润,当他抬起手臂擦干身上的水时,蝴蝶骨线条更是明晰有力。这本该是张赏心悦目的画面。
然而,他后背那一片被热茶泼湿的皮肤却不是光洁的。肌肉线条错落,薄汗之下,渐渐有深紫色的刺青从皮肤下浮现,越来越清晰,如同被某种诡异的花纹爬满了,诡谲而艳丽。
与此同时,听到声音,贺见霜一震,猛地回头,那双幽暗的眼睛竟如豺狼般犀利冰冷。
看见来者是她,贺见霜愕然了半秒,那股幽冷凶恶的杀意便生硬地凝滞在了半空。
雁翎心脏突地一跳,捏着衣服的手指紧了紧,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虽然快得只有一瞬间,但直觉告诉她,贺见霜刚才——起了杀意。
这股杀意,不是针对她的,而是他对所有窥探到他秘密的人的本能反应。
回想从前,她就好几次看到过他皮肤上有刺青的情景。果然不是错觉,而他反应那么激烈,这些刺青恐怕是和泷教有关系吧……
那是贺见霜一直不愿意被人知道的过去。现在,旧患被触及,就如同把平和的表象撕扯开了一道口子。当这片能够唤起他记忆的刺青被其他人看到的时候,难免会让他有一种禁忌之地被闯入的感觉。
对视了一会儿,贺见霜侧过了目光,没有急着把湿衣服重新披上以遮住背部,反而自顾自地继续擦身的动作,一手湿透的外衣完全脱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被迫欣赏了一出脱衣秀,雁翎抱着干净的衣服,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是因为他平时在她面前太过温和无害了吗?她印象中的贺见霜,一直是那个有点傲娇、做饭好吃、对她却很好的少年。直到这一刻,她才似乎看到了贺见霜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黑暗面——就如同月亮永远隐没在黑暗里的另一面。这让她心有余悸,更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
“把门关上,衣服给我。”贺见霜擦干了身体,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和平时无异,非常平静。
关门?
雁翎心里直打鼓——关门不会是想毁尸灭迹吧?[蜡烛]
而且,不同于别的人,贺见霜是那种表面越平静无波,就越可怕的人啊啊啊!见鬼了,现在的他,简直可以媲美一座沉默的火山,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爆了。[蜡烛]
她看向后方半掩的门。实际上——如果真的害怕,想离开的话,只要假装没看到任何东西,把衣服放桌上,然后趁去锁门的时候走就行了。
只是,雁翎沉吟了一下,就当场否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决定了要帮他改变命运,他那血淋淋的过去就是一道不能迈过的坎,她迟早都要面对。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现在退缩了、逃避了,恐怕今后就再没这样的机会触及贺见霜的内心了。
思索不过半秒,雁翎点点头:“……知道了。”然后转身把门关上了,咔擦一声上了锁。
唉,她可是亲手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了。反派你待会儿可别冲动啊。[蜡烛]
然后,她深呼吸了两下,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贺见霜面前,把衣服递给了他:“穿上吧,会冷。”
贺见霜眯起眼睛看她,慢慢地把衣服接了过去,披在了自己身上。看他没有发难,雁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么想的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了。耳边响起了贺见霜幽冷的声音:“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雁翎抿了抿唇,没有打哈哈,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刺青。”
贺见霜微微歪头,倒是扬了扬眉:“我以为你会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我骗你干什么?说实话,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雁翎自暴自弃了,干脆一股脑道:“前两次我都装作没有看到,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愿意说。那么这一次呢?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的话,我会像以前那样装作一块石头,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到你愿意说的那天,我再告诉你‘我看到了’,你看这样行吗?”
贺见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笑出声,神情稍霁:“刚才关门的时候,我以为你会逃。”
终于被松开了手腕,雁翎觉得自己心脏病要犯了,连忙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妈呀,果然是反派的脸,六月的天么?
#论大力敲门的重要性#
#变脸的速度吓得宝宝心脏病都要犯了#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搔了搔后脑勺,说:“为什么要逃,你又不会吃了我。”
贺见霜也不辩解,只把窗户推开了,脸色缓和道:“给我沏杯茶。”
雁翎:“……”
金灿灿的阳光洒入室内,明堂一片。唉,果然还是有阳光的时候有安全感多了,嘤嘤嘤!/(tot)/
雁翎老老实实地给贺见霜递上了一杯热茶,就乖乖地站了他身前,如同一个被教导主任训导的学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见霜仰头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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