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清心药丸(1)(1/2)
直至第二日醒来,连鲤才发现自己一晚上没睡安稳。
被子都被她自己踢掉到了地上,更衣的时候连鲤犯着困一个劲地吸着鼻涕,小宫女岫玉一脸的自责低着头悄悄拿眼角看着连鲤的神色。
按说岫玉该半夜听到动静醒来为陛下添衣加被的,然而她却睡的比主子还死,这可是要罚的。所幸连鲤这皇帝当的是千古第一的随和,也没去责怪,只是时不时低头捂着嘴咳嗽几声,隐隐感觉好像肺腔中有股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连鲤想了想,思及司寇准与自己一样也低低咳嗽的模样,忽然笑开来,那笑容仿若三月蓝天般很是自然干净。
连鲤随意挥着手,支使着侯三儿出宫宣旨召了司寇准入宫来。待她更衣整装去了慈济宫中请了安回来,日头已经升了一半,而司寇准也等了她许久。
连鲤在临近宫墙的观星高楼上一阵阵长吁短叹,望着远处山峦若有若无的浓绿树林,想象着那树林之下农户携妻带子外出踏青是如何的幸福,青衿士子结伴而游是如何的豪迈,兴许还有那两三个孩童追赶在树下,衣裳袖风轻轻吹起那一树的黄花。
“好想出去玩啊……”连鲤悲叹,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望着司寇准。
她身后的司寇准应召入宫,今日不穿蓝袍,反而着一身清淡的斜长墨竹黑白色长衫,显得格外的超然脱俗,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自觉显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出来,他轻声说道:“陛下,宫中安全。”
“准儿,小准,小准儿,准哥哥,准妃……”连鲤可怜兮兮,开始胡乱用起撒娇来,惹得司寇准脸上苦笑更甚,只是一直说道陛下莫要胡闹了。
说起来,魏国的夏日,不像东边的齐国滨海而居,白帆海云,商船荡桨,即便是冬日也能迎来湿润的海风气旋;不似北边马背上立国的秦,即便总是风沙斜阳,奔马牧羊也总有一番风味;听说南边的楚国濒临大泽,一年四季皆雾气萦绕宛若仙境,更别提遍布全国的大小一百三十二座供奉神木的殿堂是如何的恢弘壮观。
魏京的夏天,与美景无关。能看的只有京都郊外二十三里枫叶林。在秋季还好,在夏季只不过是一片连绵的绿色而已。
眼见司寇准面对自己的调戏却坚持立场巍然不动,连鲤小脸摆出可怜的模样,正欲再说些什么,只是高楼太高,凉风一吹,一高一矮两人便纷纷咳嗽起来。
眼含泪花咳嗽完后,二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不知为何,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朕与小准儿真是心有灵犀,同……哎呀。快跑。”
连鲤正要说些打趣的话儿,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脚步匆匆地从廊坊那边赶来,不禁哎呀叫了一声,急忙一把躲过司寇准的身后。
她娇小瘦弱,司寇准消瘦略高,竟也能大约遮掩起来。
“朕都躲到楼上了,岫玉竟也能找着。”连鲤碎碎念着,小心翼翼地躲在司寇准的背后。
“陛下!”
一袭俏绿宫服的岫玉哭丧着脸一路小跑上了高楼,带着些埋怨地看了司寇准一眼,绕过身后,将小皇帝的领子拉起用来挡住室外风袭。岫玉领着不情不愿的连鲤入了室内,拉严实了遮风的门帘子,这才从身后跟着的杂事房的宫女端着的盘中小心拿出药碗,吹了吹已经有些发凉的药汤,半蹲下来,服侍着连鲤用药。
“岫玉,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温柔了?好像元香一样。”一脸惊奇的连鲤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岫玉娇嗔看了她一眼,撅起小嘴委屈说道:“先前说奴婢走走跳跳不像样,陛下现在又不喜欢奴婢温柔吗?”
连鲤还真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只好傻笑一声挠挠眼角,忽又假装一怒,冲着楼下高喊一声:“侯三儿!别躲了,就你报信的速度,信不信明儿朕把你斩了?”
连鲤高声冲着底下门楼喊了一声,满脸愧色的侯三儿从门洞站了出来,急忙请罪。
“岫玉,你别瞪他了。是朕要来这儿的,你这么使劲瞪司寇小子干什么事,呃……”
连鲤嫌恶地看着岫玉手中那一碗浓黑色的汤药,泫然欲泣地回头看向司寇准。只是她那脸色微黄,下巴尖尖,眼儿含着泪水打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旁人如何欺负了她。
司寇准微微蹙眉,不知为何心底却微微有些异样,隐隐觉得这么成天胡闹又不要脸的人究竟是如何体弱竟需要每日三次定时服药。然而想再多他此时也不过是个小侍读而已,也只是微微上前一步,温声劝慰了几声,就算是勉强尽了自己的本分。
“陛下好好喝药,喝完了身体就好了。”
岫玉捧着药碗,直接递到他的嘴边,明亮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声音清脆道,“石兰姑姑说过,莫要误了时辰。”
连鲤一边偷偷注意着司寇准的神色,一边假装着愁眉苦脸,挤眉弄眼拖延了一会儿,奈何那人脸色冰冷只是浮着一层关切之色。最终她只能在岫玉灼灼的视线下,小心翼翼吞了一口发黑的药,咽下去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眉毛眼上都写着满满的苦涩之感。
“忍耐些,吃过药就好了。”
司寇准在旁看着,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拿着寻常人家哄孩子的口气,再次干巴巴地安慰道。
待连鲤几大口吞食完毕,岫玉转身在身后杂事宫女端着的食盘中扫视了一圈,微诧问道:“糖丸呢?”
连鲤忍着满嘴酸涩的药感,可怜兮兮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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