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节 柏贵怀旧(1/2)
朱敬伦迎接柏贵的规格很高,这符合常情,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当年要不是柏贵的提拔,就不会有朱敬伦的今天,也因为此事,柏贵在北亰日子过的很不好,一直在总理衙门挂职,但事实上基本赋闲在家,早就不问政事了。
柏贵的船停在天子码头上的时候,周围全都是保卫的士兵,首都军区总兵文鸢亲自前来迎接,黄土一直从码头铺到了城门下。
柏贵的脚不会粘这些黄土,因为他是不会走路的,他随船带着轿子来的,大清国的官员就讲究个体面,到哪里也不能失了身份,那是有辱国体的大事。
朱敬伦没有在码头上迎接,但却在宫门前恭候,大明皇宫就是过去的两广总督行台,南北纵贯新城,北门对着老城的南墙,南边对着新城墙。
柏贵的轿子刚刚在宫门前停下,就看到了朱敬伦,穿着一件普通的旧长袍,柏贵突然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当年朱敬伦还没做官之前穿的吗。
柏贵不由有些感慨,当年朱敬伦一介平民,而他贵为巡抚,如今朱敬伦是皇帝,他却是京城人人喊打的昏官。
但柏贵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没空空怀伤悲,马上就要下跪磕头。
“外臣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朱敬伦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柏贵扶了起来,看见柏贵一头的华发,满脸的斑纹。
“柏贵大人真是老了啊!”
朱敬伦不由感叹。
柏贵叹道:“陛下却清朝正盛!”
朱敬伦扶住柏贵的胳膊:“走,进宫在叙吧。”
朱敬伦让两个妃子抱着孩子出来,向柏贵问了一个好,就好像见一个故交一样,还让孩子喊柏贵爷爷。
柏贵连道不敢当。
哪怕他是一个外臣,也当不得皇子、公主叫他爷爷,这是礼数,而他此行,就是不能堕了大清的礼数,让人看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雍正时期,派遣二品大员理藩院侍郎托时去给沙皇彼得二世登基祝贺的时候,使团行叩拜礼的原因了,他们认为这是礼数。但清朝自认为天草上国,当时之所以派使者去俄国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雍正打算对袭扰蒙古的准格尔用兵,担心沙俄干涉,所以派人去跟沙俄谈判,用清朝人的话说是安抚。在之后,清朝就再也没有派使臣去过西方国家,倒是一件可惜的事情。由于这次跪拜,清朝自己也觉得丢人,所以就没有列入正史。但他们觉得丢人,主要是认为清朝比俄国地位高,把俄国人当夷人,要知道俄国使者见清朝皇帝的时候,也是要叩拜的,所以站在国际角度,托时不算丢人。
现在的清朝可不是康熙雍正时候的清朝了,所以柏贵见朱敬伦的时候,是真的想跪拜,从这方面看,清朝此时已经将大明当成平等的国家,至少礼节上是如此。但最重要的是,就跟托时去俄国是为了平准格尔一样,此时清廷有求于大明,他们需要大明的支持,好让他们灭到心腹大患太平天国,当然用他们的话来说,恐怕也是安抚。
但朱敬伦在宫门口就没接受柏贵的叩拜,到了宫中更是让家人来跟他见面,让孩子喊他爷爷,这显然也是有政治上的考虑的。
因为朱敬伦不打算跟柏贵谈国事,他只会将柏贵当成一个老朋友,柏贵已经八十多了,怎么算都是长辈,他的孩子喊柏贵一声爷爷,应知应分的事情。
柏贵心中感叹,混迹官场这么久,他当然看得出朱敬伦在避嫌,在故意淡化柏贵使者的身份,老实说在心情上,这让他很舒服,他没有当众跪拜,大家以故交论交情,就没有上下高低之分。可是他是有外交使命的,朱敬伦有现在,很大程度上跟当年柏贵的提拔有关,为此他在北亰被人骂死了。这次出使大明,大家都知道是一个丢人的事情,没人肯来。就好像当年托时出使俄国,大家都觉得丢人不想去,托时勉为其难去了,回国后就给了一个漕运总的的肥缺。柏贵这次来,是奕欣找他说的,他没有拒绝,也是想为当年犯下的错做点弥补,也许以后骂他的人会少一些。他死后还有点颜面见列祖列宗。
但朱敬伦跟他叙旧,不跟他谈国事,让家人拜见他之后,就带着他在皇宫里转悠,一点都不给他谈正事的机会。
“我这里虽然小了一些,比不得紫禁城,但春夏秋冬四季常青,草常绿,花常开,也有一番味道不是?”
朱敬伦带着柏贵转着,给他看一草一木,很多都是朱敬伦闲暇时候自己亲自种下的,养心静气,很好。
柏贵突然接话道:“紫禁城合元明清三代之力,才有如今的盛况,大明国家初立,陛下励精图治,不为外物所扰,实乃大明之福。外臣闻,南京的长毛贼匪营建的伪宫殿竟比紫禁城还大,真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啊!似此伪国焉能不亡!”
柏贵借故就将话题往太平天国身上引,朱敬伦笑而不语,遥指前方角门,此时一群侍女追着一个孩童匆匆而过。
“小孩子太调皮了!”
张柔生的男孩,已经五岁了,起名为凝华。
在朱敬伦有意为之之下,第二年二妃子高媛也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起名凝夏。
两个孩子名字合起来,以为凝聚华夏之一。
“男儿本该如此!”
柏贵随口一说。
朱敬伦马上道:“可不是吗,还是女儿乖巧,就是刁蛮了些。俩人在一起就打架。”
柏贵呵呵一笑,也不好说话,能说什么,这要是两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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