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选择(1/2)

“你败了。”

梅寒雪的声音在这片寂寥的天地间响起。

薛舍仍然立在那里，他身上的诡异气息与神圣气息渐渐从他身上分离。

呼！

一阵风拂过，薛舍身上所有的妖异气息尽数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梅寒雪眼中有异色，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两股气息并非是隐匿了起来，而是真正的消失，它们彻底地离开薛舍的身体，然后遁向了虚空的未知处。

梅寒雪心中有一中奇怪的感觉，他感觉那两股气息好像有意识，是它们主动放弃了薛舍。

想到此处，梅寒雪不由得心中凛然，只是两股气息而已，竟然如此妖邪！

薛舍不再是面无表情，他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迷茫，继而是痛苦，悲伤，愧疚……

薛舍惨笑，他在笑自己。

这一刻的薛舍，仿佛才真正是他自己。

梅寒雪目视着狼狈不堪的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年，师兄当上宗主，我心中很不服气。我以为，无论修行杀敌，还是心智谋略，我都不比他差，所以自那以后，我总是与他不和，有时候我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我仍然愿意错下去。”

薛舍开口，却不知道他是在对梅寒雪说话，还是在自说自话。

他瘫坐在地，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

“可事实证明，我的确不如他！当年他胜我一筹，我下毒杀了他，如今，我竟然败在了他唯一的弟子手中。”

说到这里，薛舍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疯狂，听起来却尽是悲凉。

“宿命！这便是宿命啊！”

他仰天大吼。

嗡！

薛舍运转全身修为，向着自己的额上打去，他已经没有了再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要自己结束自己的这一生。

然后，他未能如愿，梅寒雪拦住了他。

“你可以不死。”

梅寒雪说道。

薛舍对他怒目而视，仿佛受到了一生当中最大的屈辱。

“你以为我会怕死么？！”薛舍厉声道。

“这一切并非是你本意，你也只是被那妖邪力量蛊惑了。”梅寒雪叹道。

“梅寒雪！你绝不该说出这句话！”薛舍正视梅寒雪。

“你应该明白，倘若我心中真正的坦荡，又怎会被那什么鬼东西控制？一切的恶，都是我所犯下，现在，是我该还的时候了！”

“你要永远记住，身为青玄宗宗主，绝不能对任何敌人仁慈！因为你的身后，是整个青玄宗！”

在这一刻，薛舍仿佛已经变成了青玄宗大长老，变成了那个人人敬仰的长者。

梅寒雪对薛舍的敬意从未改变，即使薛舍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薛舍从来没有负青玄宗。他曾经为青玄宗出生入死，血都几乎流尽，那些战绩，无论任何一个青玄宗的弟子都无法忘记。

“我曾问过你，凤前辈为什么没有将那些围攻青玄宗的外界修士全部灭杀。”梅寒雪开口。

“那或许是因为他要让青玄宗记住，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敌人还活着，还活得很好。这是青玄宗的血仇，也必须由青玄宗弟子去报！”

“可是，世间有许多无端的仇恨，本就不该存在。当年，师尊至死也没有将真相说出来，他心中只是希望，自己的死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怨恨，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所以，这一段早该结束的恩怨，便在你我之间消散吧。”

梅寒雪说完，将自己的手放开，然后转身，大步向着远方走去。

人的一生将会面临无数的选择，薛舍如此，梅寒雪亦是如此。

现在，梅寒雪已经做出了选择，最后的结果，他已不在意了。

“一百多年前。”

薛舍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在那诡异古地得到了一段经文，其背后的秘密或许与当初九方神界之破灭之战有关。”

“我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那般可怕与诡异的力量，青玄宗以后面对，切记不可大意！”

话音在寂寥荒芜的山脉间响起，梅寒雪的背影消失了在天际。

直到最后，梅寒雪也没有回头，他也不知道薛舍做了怎样的选择，可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青玄宗的大长老将会在所有人眼中消失，而薛舍这个名字，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出现。

……

飞鹤峰上，大殿前。

夏南在这里已经跪了七天七夜，即使重伤在身，浑身剧痛，可是他却连半步都不曾动过。

“你为何要来见我？”

不知何时，七长老已经出现在了夏南面前。

“弟子有罪，对师尊出手，夺走护宗大阵的核心阵图，铸成了大错，罪该万死！”

夏南仍然跪在地上，他不敢看七长老的眼睛。

“她是谁？”

七长老看着夏南，脸上浮现怒意与恨意。

这位长者一身傲骨，在数千年的岁月中，他从未做过一件有愧于心的事，可是不久前，夏南，这个他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却被人利用，致使无数青玄宗弟子丧生，也对青玄宗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七长老每思及此，便有一种深埋骨髓之恨，他不能原谅自己，亦无法原谅夏南。

夏南听到七长老冰冷至极的声音，他仿佛置身于九幽寒狱之中。

“她是……摄魂宗圣女。”

夏南艰难地说道，每次想起这个人，他的心中便有一种痛。

“去杀了她，否则你不做我的弟子，也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