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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虞美人
乌江之畔,萧瑟的风吹拂着虞姬和项羽的墨色的发和绣着海棠纹样的衣袖。
日光倾城,洒落在江面之上。
项羽看着被阳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江面,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又变回了昔日的平淡与坚毅。伸手揉了揉虞姬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说话的声音温柔得没有一丝西楚霸王的影子,“棠儿,我……我已无颜以对江东父老。你早些走吧,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虞姬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她从项羽的怀中挣脱开,牵强地勾勒出一抹微笑,转身走向江畔,解开了系着乌篷船的绳子。
江水汹涌得如同未亡人的哀愁,加杂着绝望和怒吼,像东方奔腾而去。转眼间,已不见乌篷船的影子。
而虞姬还站在那江边,身影单薄得不像话。
“棠儿,唉……你这又是何苦呢?”项羽的叹息消散在凉薄的风中。
虞姬走回项羽身边,一步一步,柔弱而平静。泪水却肆意地从她的脸颊滑落,仿佛是盛夏雨夜时分,沿着流丹飞檐滑下的雨水,怎么都止不住。
“羽郎,你既如此选择,那我陪你。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抱着我给我画眉毛了,也再也不会有人给我煎药了。与其我一个人活得孤苦,还不如死了。”?项羽听到虞姬这样说道,不禁心中一酸,不知自己是悲是喜。
果然,他的虞妙棠,还是这样的骄傲固执啊。
自己落得如此下场,怕是要让她失望了吧?曾经战场上的那一句斩钉截铁的“日月为礼,江山为聘。”如今竟也成了一梦南柯。
似是猜透了项羽的心中所想,虞姬淡然一笑,声音温暖得如同春水破冰一般,她说,“羽郎,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成为帝王。帝王者,无非就是坐在天下至尊的宝座上,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步步地众叛亲离。幕僚臣子奉承自己;所爱的女人敬畏自己;兄弟子孙畏惧自己……这样,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我不想你变成这样。?”
“棠儿……”
来不及阻止,一道寒光闪过,虞姬的咽喉染上了一抹虞美人般明丽的红色。温润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滑落,妩媚而危险。
项羽将虞姬渐渐变冷的身子抱入怀中,却怎么也不能像往日一般暖了她的手。哪怕是到了忘川河畔,他也不会忘记他的虞姬含泪微笑的样子。
如同琴上七弦,美得知音难求。
远方,汉军的金戈铁马声声入耳。项羽的目光却只停留在虞姬身上,“棠儿,等我……”没有一丝濒临死亡的恐惧,只余目光中无限的柔情。
血液一滴一滴的流下,染红了虞姬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项羽涣散的眼眸中不禁闪起了一抹微光。
他记得,虞姬曾和他说过。这只白玉镯,与传国宝玺和氏璧出自同一个玉矿。但因为是虞家的传家之宝所以并没有流传于世,也就没有和氏璧的名气。然而此玉才是真正的传世宝玉,据说,它可以让人看到前世的记忆。
如此,来世,他们一定会记得彼此吧?记得曾经的一切,记得曾经须弥的时光……
他曾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她曾眉目低回,温婉无瑕。
在失去意识之前,项羽下意识地看向了天空,蓝得仿佛哀伤的泪。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贰九玄机
公元2016年,冬。
虞浅棠慵懒地卧在沙发中,头枕在项寂的腿上。
少年的嘴角勾勒出温暖而明媚的笑,耐心地帮虞浅棠剥着夏威夷果坚硬的果壳,只不过剥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虞浅棠吃的速度。看着女孩无聊得不停地按动着电视遥控器,项寂禁不住俯身,浅吻如细雨一般轻柔地滴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你干嘛呀!真讨厌……”虞浅棠瞪了项寂一眼,面颊上却不可自制地染上了一重桃花色。“你快点剥啦。”
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如同言情小说一般的浪漫情节。
虞浅棠坐起身来,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便不假思索地按下了接听键。“娇娇,怎么了呐?”
手机的另一端,陈茗娇的哭腔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沙哑,“浅棠姐,你现在忙么?不忙的话,可不可以来陪陪我?我在雕刻时光等你。”
虞浅棠挂掉电话后,只是和项寂说陈茗娇有事找她,便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项寂赶忙拉住了她的手,又指了指窗外,笑容中带着宠溺,“昨天夜里刚刚下过雪,外面太冷了,我开车送你吧。”说着便转身向卧室走去。
不久后,项寂换了一件和虞浅棠一样的情侣款米色毛衣,搭配了一条深色的牛仔裤,温和而优雅。又套上一件及膝的深灰色风衣,温润如玉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如今的项寂,早已没有了当初西楚霸王的孤冷与桀骜。取而代之的,是如阳光一般暖得让人心醉的温柔。
至于虞浅棠,也沉溺在无法抽离的柔情之中,被项寂惯得越发娇纵了。
外面的雪景正好,虞浅棠靠在副驾驶位置的椅背上,侧头看着公里旁的树枝上的积雪。却固执地觉得,纵然景色如画,都不及她的羽郎,美得让人心醉。
“羽郎……”许久后,虞浅棠才转回了头,问道,“你说,娇娇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那个人还是不懂得珍惜?”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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