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1/3)
文沫不知道说什么,此时她的头很痛,心很乱。其中纠结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一方面,是对犯罪分子的仇恨,是想抓他归案,让他受到法律严惩的决心。
另一方面,是枉死的无辜者沾染到她身上的鲜血所带来的愧疚之情,足以能吞噬她所有勇气,让她渐渐升出求死之心。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以她的头脑为战场,斗得个你死我活,让她无比头疼。
她是希望用自己一条命,换来永久平和的。可是程功的话也很有道理,凭什么他双手血案累累,就要从来隐世不出,再不追究了?
如果以后有人查到他头上,他是否会故伎重演,再用别人的命来威胁办案人员,无休无止?
妥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弱者无奈之下的选择。
她文沫,是弱者吗?
必须不是!
程功其他的话文沫不一定能听进去,可有一句他说得很对,幕后之人的所作所为,她没有权利放弃追究他的罪责,便是她因为连累无辜人愧疚得活不下去,最终选择自杀以求解脱,也得在抓到凶手之后。
这是她欠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公平正义,即使迟到,也好过永远等不到。
想通之后,文沫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全是清明:“我明白了。”
程功觉得自己一直悬到嗓子眼的心这回终于放下了,文沫言出必践,他至少不用担心她当着他的面说得好听,转过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走了极端。
接下来他们全身心要做的事,就是查到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再找到他在x市的藏身之处,赶在对方下一次将罪恶之手伸向无辜之前,抓获他。
稳定下心神,明白自身处境,两人很快投入到侦查状态中。
幕后之人显然有备而来,对文沫的一举一动称得上了如指掌。
从最初设计彭忘川,对他下心理暗示,到引诱秦凯走上犯罪道路,不成功后动手亲自杀人嫁祸,到以郭建峰陈年旧案为突破口,让一组基本陷入瘫痪,使文沫孤立无援,最后杀害与罗沁相似的一家三口,激起文沫的愧疚感。
一环环,一桩桩,一件件,用心良苦,其心之歹毒,让人只要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对他们知之甚详,他们对他一无所知。不对等的信息,便他们从一开始天然处于劣势。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点抽丝拨茧,从各种纷乱的片断信息里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
幕后之人不良于行,必须拄着拐杖才能行动。他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如果存在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会是文沫吗?所以他才这么仇恨她,恨不得她身败名裂,再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自然无从得知。事实上,文沫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以前认识这样一位精通心理学,而且身有残疾的人。
她盯着手机。
手机里有彭忘川给他的所有资料的照片。别人的很正式,二寸免冠照,只有庆某的,像是监控视频戴出来的图,像素不够,角度不正。
这个人文沫一直觉得很眼熟,因为他跟她不止一次在彭忘川的诊所里碰过面。
可如果这些碰面,是对方故意为之呢?他如果对自己持续关注,肯定知道一年前她失忆的事,也许对方频繁出现,一是为验证自己是否真的失忆,二也是希望给自己一个错觉而跑来刷存在感呢?
他的脸,直觉自己应该见过,不仅是在x市,很久以前,就应该见过。
应该是她认识,却并不熟悉的一类人。
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文沫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至少腿应该是最近一两年之间新添的毛病,不然,她不可能对他一点印象没有。
要知道,残疾人口比例还是很小的,身有残疾,是正常人看到残疾人时最深刻的第一印象。倒不是说正常人心里边歧视残疾人,而是人在遇到一个陌生人时,会下意识记住最好记,最能区别于其他人的特征。
程功在对面画时间轴,开始往上标具体事件。
2016年11月,幕后之人频繁动作,利用齐冉、崔志佳杀人无数。
2016年12月,犯罪心理研究室被炸,同时,李响岳杀人渎职的事实被揭露,文沫重伤昏迷入院。
然后,奇怪般的,凶手也停止了一切迫害行动。原本此时的文沫是最无助最容易下手的。要知道,那个时候程功也有伤在身,战斗力与平时相比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直到2017年8月,他才重新开始出现,在彭忘川的诊所里布下长线。
一直隐忍到2018年5月。
近一年里,文沫有大半时间处于失忆状态,不记得过去,身体又孱弱无比,此时如果幕后之人直接对她发难,她十死无生,根本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一次又一次动手的机会他都错过了。变着法地从心理上打击文沫,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她自己动手了结?
至少以前的时候,他还有过一次两直接针对程功的行动,现在却已经要沦落到依赖陌生人才能逼迫文沫的地步了。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结果:幕后之人的身体也许很不健康,他除了动动脑子之外,也干不出更罪恶的事。不然他大概也不会非要用枪杀周永治不可。
与妻儿相比,周永治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凶手拖着一条病腿,没有更好的直接杀害他的办法。于是凶手选择了项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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