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 人屠(1/2)
白玉京的一处小巷子里,有一间院子总是充满了血腥气。
本地的老住户们都知道这是老光棍张屠子的住处,平日里少不得血光之气,因而总有些阴恻恻的。
日子久了,不知怎么就成了小儿口中传闻的鬼怪之所。
大人心里都寻思这是张屠子打光棍单身久了,难免有些怨气,因此上不喜欢娃娃,所以有了这种说法。
然而有的时候,小儿的无稽之言里或许正是一切本应有的答案。
张屠子生来一副弥勒面貌,大肚圆脸,整日嘴上笑嘻嘻的,唯一不好便是他的眼睛,狭长而小,但是十分有神。你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隐藏在眸中偶尔闪动着蛇类一般的阴毒。
大虞人口中的喜好,最爱的还是羊肉,好一口“羊大为美”,喜欢的是“鱼羊之鲜”。
张屠子手上了结的牲口,却是以猪为多,只是猪肉价格便宜,有些“贵者不肯食,贫家不解煮。”的尴尬。
今日夜色已深,爱劳动的张屠子依旧在院子里面忙碌着,他今日炮制的牲畜非猪非羊,却价值万金。
屠案之上,刚刚从宫中偷出来的刘病夫躺在上面,张屠子面前是一排大小不一的切肉刀。
这些切肉刀的刀身长度或长或短,彼此不一,刀刃皆十分锋锐,屠案上早已经别血浆浸透,在月光下透着一点妖异的反光。
张屠子抽出一把宽厚的斩骨钢刀,在磨刀石上嚯嚯地磨着。
“道圣去了祁连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从池子里面爬出来。”
一道身穿黑袍的影子站在小院之中,一道道阴气从他身上冒出来。
这人嘿嘿冷笑:“你倒是动作快,岳顾寒那厮也睡醒了,带着万恒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贪吃是小事,若是因为这个误了主上的大事,你自己自求多福。”
张屠子看着自己这位同僚脸上那张有如鹤鹬的黑玉鸟头面具,嘴角狞笑。
“楚凤歌到处约人去会稽山,怕是已经有所察觉了,太上道的那一位也开始活动,无铭给岳顾寒切了一剑,到让旁人都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老鹤,你消息灵通。主上与商羯罗一战,赢了还是输了?”
张屠子早已磨刀完毕,他抬起手来,一刀挥下,竟然将刘病夫的右手齐肘斩下。
“交朋友第一,什么胜败重要吗?商羯罗可是自龙树之后的天竺第一人,哪里那么好赢。”
被称作“老鹤”的那人好似鬼魂一般飘在庭院之中,他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这人心里清楚,张屠子那弥勒佛外表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暴戾本性,若是太过接近张屠子,他十分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个暴食无魇的同伴给“吃掉”。
不,若非还有至高无上的“主上”存在,张屠子还存着几分忌惮,自己绝不可能站在张屠子的院落之中同他这样讲话。
张屠子的胖脸上嘻嘻笑着,手里的斩骨刀起落数次,将刘病夫的左手也齐肘斩断,一起被砍断的还有刘病夫的左右双腿,都是沿着膝盖斩下来的。
张屠子胖乎乎的手指在刘病夫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以真气将伤口封住,使刘病夫无失血致死之虞。
适才同皇帝交手,刘病夫自知不是李旭的对手,大胆施展巧计,寻着九死邪功的脉络,将自己陷入深沉的“死亡”之中,不过将死未死之际还有一丝生机暗藏,直等到时间合适,这一点生机种子就自然萌发,转死为生。
虽然不能如同九死邪功一般武功因之大进,但是逃过皇帝的毒手,还是把握十足。
刘病夫这么做无疑是赌博,因为一旦陷入生死之间的玄妙状态,刘病夫也不过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随便一个捏刀的军汉都可能将他开膛破肚,到时候假死也要变成真死。
所以白城雄宗赌得就是皇帝还要分神顾忌另外闯入宫中的宣铁生和万恒,焦急仓促之下,来不及仔细查验,因此给自己留下一个机会。
他也在赌皇帝会给自己留下几分体面,不会将自己当即斩首,能够留个全尸。
到时候只等到宫里面的人将刘病夫草草埋葬,哪怕是入地七尺,以刘病夫的本事也能从地里生生爬出来,到了那个时候白城雄宗依旧是叱咤江湖的一方大豪。
可惜,若将刘病夫此番行动比作与李旭这个庄家的一场赌博,那刘病夫其实已经赌赢,然而他走出赌场没多久,却忽然碰见了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抢劫。
天下之大,武林高手不知凡几,所谓“七宗”,说到底一半是江湖公论,一半背后有太平道妖人化身百晓生在背后推波助澜。
刘病夫本来就是假死之态,遭遇了实力不弱于他的张屠子,下场只可以用惨淡二字来形容。
张屠子以斩骨刀将他四肢尽数斩断,宗师高手的武功再高,也没有断肢再生的本事,不然鱼公公也不至于还是个公公。
刘病夫此刻便是醒了,四肢尽断,也难以对张屠子产生什么威胁,更何况张屠子以独有的手法将其灵觉封闭,刘病夫此刻根本就毫无感应。
“屠子,你倒是好胆。只是主上回来,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何面对他的雷霆之怒。”
老鹤羡慕地看着张屠子将刘病夫四肢斩断之后,又用几根一尺多长的铁针分别插进刘病夫的几处要穴之内,这是要以重手法将刘病夫唤醒。
大穴之中的剧痛牵引着刘病夫隐藏于生死玄关之处的灵觉。灵觉一动,自然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白城雄宗也从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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