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过年(1/2)

没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楚尚德好面子，除夕夜一定要一家人一起过，所以把紫菱和楚濂都叫了回去。阿秀料理完事情也回家过年去了，所以汪宅里只有绿萍和父母三人。

三人第一次一起包饺子，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尤其是汪展鹏，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人间烟火的动人之处，感觉非常良好。不过尽管他心里很满足，包出来的饺子却是惨不忍睹。舜娟这个完美主义者受不了地把他推到一边，以免剩下的材料遭他荼毒。

最后的结果证明，舜娟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汪展鹏的饺子不仅其丑无比，还一煮就碎。幸好只有他只包了没几个，不然估计饺子汤要变成饺子粥了。

因为绿萍和馅料的时候少放了酱油，所以味道很淡，没有闻起来那么好吃，不过父母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许多。

吃完饭，几人守着电视看了一会儿。绿萍最先熬不住了，她一向生活规律，每到十点钟就犯困。跟两人交代了一声，她便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门参加宴会。因为自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初一的话，汪家人一般是自己举办派对或者去参加别人家的宴会。毕竟交情需要联络，商场上的交情，更需要联络。

这次宴会的主人林懿是个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和丈夫苏子健共同建立了“华裳”这个高端服装品牌，是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她很欣赏绿萍，绿萍也很喜欢她，在没有断腿之前，两人就是忘年交。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车祸之后绿萍都很忙，所以没有什么时间和林太太联系。

“怎么样，绿萍？”林懿关心地问：“我听说你们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不过看你气色这么好，相来也没有为它们烦恼。”

“是啊。”绿萍点点头，“确实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林懿没说什么，只是向她敬了杯酒。

其实，紫菱的事情，几乎整个圈子都知道了，尽管汪家没表态，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就是了。

除了紫菱和楚濂两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其他人对此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两人的婚事那么潦草，除了准备仓促以外，也有大家都不屑参加的原因在。

林懿作为绿萍的朋友，对那两个人更是看不惯。但她终究只是个外人，再义愤填膺也不能动手。否则，凭她的能量，楚濂现在绝对混不下去。

“说起来。”林懿转移了话题，“你决定要出国是吧。”

“嗯。”

“挺好的。”林懿说：“到外面去见见世面，看看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多经历一些事情，人就不一样了。”

绿萍揶揄道：“你这么说，我好像很没见识一样。”

“我知道你经常出国巡演。”林懿很是认真，“但是，那个时候你太急了，而且眼界也很狭窄。全心全意地扑倒舞蹈上当然时间好事，可是你不能只想着舞蹈、为舞蹈而舞蹈。”

绿萍也渐渐认真了起来。

“我以前也是如此，一心想我的设计，因此陷入了很长时间的瓶颈期。”林懿进入了回忆之中，眼神渐渐变得悠远，“那时候，是我老公发现了我的不对，硬是拉着我到大陆旅游了一番。我们走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就明白了。”林懿转头对她一笑，“这个世界是美丽而复杂的，我热爱的东西只是它的一部分。它的自然、深邃、美丽、神秘，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刻画殆尽。我说能做的，就是尽量感悟它，然后将我得到的感悟表达出来。”

“但首先我要去体会它。”林懿接着说：“你也是。你不应该为了舞蹈而远离世界，而应为了舞蹈去深入世界。”

“是的。”绿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啦，我就说这么多吧。剩下的，你自己体会。”

绿萍在努力体会。上辈子，紫菱指责她因为舞蹈忽略了楚濂，才把楚濂推向了她。绿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话的对错。毕竟从紫菱嘴里说出来的话，几乎没有多少是有价值的。

但现在，绿萍觉得，也许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的。自己确实因为舞蹈而疏远了楚濂，也确实因为舞蹈忽略了身边的许多事情。

以前，她觉得舞蹈才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宗教信仰和人生价值，她觉得为了舞蹈牺牲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的。但现在，绿萍开始怀疑这种想法。它是不是太偏执了，为什么要为了舞蹈放弃一切，为什么不能平衡好舞蹈和生活？

直到宴会结束，在回家的路上，绿萍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喂？”

“剑波，是我。”绿萍拿着电话，有些出神。

电话另一头是陶剑波焦急的声音：“绿萍，你怎么了？腿又疼了吗？”

“没有。”绿萍解释道：“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想和你讨论讨论。”

“这样啊，那是什么问题。”

绿萍有些为难地说：“你觉不觉得以前的我过于迷恋舞蹈了。”

陶剑波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和朋友谈了谈话，突然有些感想。”绿萍皱了皱眉，但还是接着说：“我觉得自己以前确实有些过分。”

“不能说过分。”陶剑波温和地说：“你要知道，任何一个有热情的舞者都是那个样子的。虽然你确实会因为，但你也说过，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衡量过后才做下的，难道在做哪些决定的时候，你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