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七篇(1/3)
夕城半阴半晴的天空已经保持了快三个月了,自从选择和莫羽曦成为陌生人后,坐在窗台看着怪异的天空就成了我唯一的乐趣,偶尔半边的阴沉会突然发力吞噬掉一部分光明,偶尔半边的光明又会窜到阴沉的每个星落里,让天空看起来十分斑驳,不过它们都不是黑暗的对手,一到夜里就会被统统驱逐出夕城不算广阔的天空。
三个月里我最大的改变就是抛弃了曾经喜欢的几个地方,礁石、崖壁和小池塘,在我眼中都变成了死寂的存在,去到那里就会让我在空白的状态中呆立很久,因为不喜欢断断续续的记忆,所以只好强迫自己往返于家和楼下的超市之间,喝着啤酒,以旁观者的身份一寸一寸观察夕城的大星落,有时候会对着楼下相依而过的情侣傻笑,有时候又会冲着嬉笑打闹的儿童莫名地露出厌恶的神色。
除此之外,我还学着“岛屿”,在家中二十四小时重复播放着《loveuu》,以前没有特别喜欢其中的哪一段,现在却迷恋上了那段“能不能别这样放弃,能不能就放开自己,海浪穿透我的伤心,请听一听爱的声音”,像是在告诫我自己不要放弃,又像是在告诉莫羽曦放开自己,聆听一下我发出的爱的声音,只可惜歌词仅仅是歌词,想要通过它去传达内心的情感,除非她也是多愁善感的那种人。
我不清楚她是如何将我们彼此当成陌生人的,至少在我这里只是形式上的不再相见,白天时常想起,夜里又时常梦到,冷酷地结束又凄怨的延续,很多时候我也在咒骂自己的优柔寡断,却不得不承认那零星的回忆成了我唯一可以劝慰自己的东西。
不久前我将美人鱼的梦境继续了下去,和我说话的那条摘下面具后。终于知道了沉入湖底的是和楚夕沫想象的那条,也理解了为什么自己会成为刽子手,赐予了爱情又没有回应,绝望中只能选择死亡。在梦中我向和莫羽曦想象的那条表白了,结果它却用厌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不可能”后游入了湖水深处,在岸边等了无数个日夜也没见她再次出现。醒来后发觉我被梦的真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正像李清照词里写到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我寻来的也只是漫长的孤单和痛苦,相爱不能相伴,估计是世界上最普遍又最催人泪下的短剧了。
这段时间我去了“岛屿”许多回,当然只是在远处眺望着,莫羽曦的身影一次都没有出现,我只能认为她是因为同样受到了伤害,所以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独自疗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想暂时忘了夕城、忘了我。于是就悄悄地躲藏在一个崭新的城市,试图用新的相遇填补因我而生的空缺。
又一次来到“岛屿”,没和以前一样用眼睛寻找安慰,而是坐到了许久之前习惯的座位上。然后习惯性点了一杯冰咖啡,等到送过来后才想起自己早已不喝这种东西了。莫羽曦仍旧没有出现在这里,隐约间觉得我和她从此将天各一方,就算选择成为陌生人。这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慕轻含?”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扭头望着一脸吃惊的服务员,虽然对她的相貌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这应该算是我的一个恶习吧,对不重要的人最多也就在脑海中挂上一幅模糊的肖像。
“你好,好久不见了。”对记不住名字的人这永远是万能的开头。
“是好久不见了,不过上次你疯狂的举动我仍然记忆深刻啊,你是不是和人们常说的一样,越是看起来温柔的人就拥有一个越发狂野的心。”
“也许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了,莫羽曦怎么没来上班啊?”
“小曦她……三个月前就离开了夕城。”
“离开了?为什么?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算是被迫离开的吧,三个越前她忽然在店里晕倒了,我们把她送到这里的医院,结果医生说最好去大医院检查检查,第二天她交代了些事情后就离开了,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谁想一走就是三个月,还有可能继续延长下去。”
这个回答让我惊慌了起来,虽然不愿意天各一方,但我更不愿意看到她出什么事,就像为了避免长痛而选择陌生一样,她永远都是我胸中的一根软肋,一丝一毫的颤动都会让我心急如焚。
“她怎么会忽然晕倒?事先有什么征兆吗?”
“我就知道她头痛的毛病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以拿来解释的了。”
又是一件我从不知道的事情,再次回到夕城后我眼中的她一直是幸福快乐的,自以为足够了解她,却没想到她将身体的不适掩盖的如此彻底,如果早一些知道,我就不会选择陌生,哪怕是勉力维持的朋友,只要能给她带去更多的欢笑,我也心甘情愿。
“那你们有联系过她吗?”
“当然了,月底会找人把工资表发给她,也询问过她现在的状况,她的回答一直是挺好的,不用担心。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安心了下来,好好的上班,等待她回来的那天。”
“这样啊,谢谢,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匆匆走出“岛屿”,我无法相信莫羽曦口中的“挺好的”,从她不愿意告诉我身体的不适就能判断出她属于那种不想让别人担心,有多少痛苦都自己背负的一类人。掏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得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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