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萧风九重战鼓魂(1/2)
棣山别馆。
更深夜静,高欢的话尚未说完,忽然寒光一闪,有人持剑,凌空而来,万籁无声,危机一触即发。
待曲白苹毓神来,已让高欢撇开去了k定眼看去,那刺客驾轻就熟,絡趼火纯青,绝非等闲之辈。会是谁?在周魏两朝相安无事的今天,无法无天,前来行刺魏国使者东平王?
刀光剑影,白刃相接。
曲白迫匀粲兴思时,那高欢在与刺客殊死搏斗中已稍磑路纾只见那刺客手里的絩光闪灼,刃极其锋利,劚玉如泥,不过从高欢深紫色鎏金锦袍的袖旁划过,便将那锦袍的箭袖割断,落在地上?
此时的高欢,左袖已断,白色中衣褴褛,有鲜红的血自胳膊处汩汩流出,染红了白色中衣。原本一丝不苟束起的发也在搏斗中散开,呼啸的寒风里,颇有些凌乱。就在此刻,那刺客一剑迎面直指高欢而来。
夜深人静,漏尽更阑时,却正是一发千钧时!
曲白仆发间取下木簪,屏气敛息,目光凛然,木簪自她指尖凌空飞出,正中刺客后背?
彼时,高欢已挡下那星速袭来的一剑,但却早已力不从心。
那刺客拔下后背的木簪,正准备再刺过来,却分明感觉到,心有余,力却不足。他心想,不好,中毒了!他瞧了眼远远站着的曲白疲心中暗自懊悔,先前没有准备充分,并未查清这女子底细便贸然行动,不想她居然如此不露锋芒。但事已至此,只能先逃为好,于是一个飞跃,消失在胏r股中?
半跪在地的高欢抬起头来,他一身尘埃,落满铅华,他朝远处,寒风里,如笑青山的曲白疲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雪下得好大。
残雪飘落,乱山逶迤,飞霜满地,山这头孤村寥寥,有炊烟几缕,娉娉婷婷,仿佛灯火阑珊时,有人正作空虚貌。
这天是魏历五年(周历景德十八年)腊月初七,大寒日。
尘七坐在院里石阶上,杨婆婆从里屋出来,一双饱经沧桑,历经流水岁月的手递给她一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尘七微笑着接下,复又请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天地苍茫,一老一少,仿佛太清一云,穹苍一粟,吊形吊影,独自茕茕。
尘七今年十九岁,她的夫在沙场槊血满袖,不惧马革裹尸。
杨婆婆今年六十一岁,她的夫也在战场上,生死未明。她的子也在,在那尸横遍野,倒戈卸甲处。
这里是将安,各处层峦叠嶂,青山秀水。
尘七是牵挂着和平的,但她的夫,是魏国定西王高衍,那个精贯白日,沥胆披肝的臣子,只为那杯弓蛇影,惶恐功高盖主的皇帝的野心,重新挑起早已平息的战火。从此,如负苍生,一生罪孽,再不谈河清海晏。
尘七就着热气,吃完了红薯,然后对杨婆婆说“我们进去吧!今天应该是没有消息了。”
杨婆婆怜悯地看着尘七,她内心无奈,依依不舍地看看院子外面。庭前落雪,仿佛琼花绽放,又似乎玉尘散于空气里,装点了万家情景。
这偌大的白色世界里,轻素偎在云端,轻琼便作物华,洋洋洒洒,一封千里。
有一老一少,在小院里,一个苍颜白发,一个羸弱纤瘦,老的搀扶少的,她们在往屋里走,她们在等回家的归人。
还记得那年春光潋滟时,她对他说,你若志在皇图霸业,我便与你同舟,并肩同心;你若只存葵藿之心,对皇帝志虑忠纯,我便依然随你四方,竭尽忠诚。尘七实在不愿再迁延下去,她想立刻回到战场上,她想履行她的诺言。其实,她仍是未嫁的。于是前几日,她修书一封,传于山那头几十里外的高衍,信上四字:吾嫁何时?
“先生!尘七先生!”
有吆喝的声音从庭外传来,她慌忙地转头去看,是谁?会是他带信来吗?
在雪花飞落的庭院里,尘七看见自己口中喝出的热气在空气里悠扬的跳着一曲不知名的舞蹈。她赶忙下了阶梯,往院外走去。眼见得人行得近了,果然,那是个身穿红色战衣的士兵,他自马上急速飞奔,如踏飞燕而来。
“先生,这是王爷给您的回信。”
她是魏国军师尘七,两月前以一当百,凭奇门遁甲之术,保下将安城的军师。她一直沉着冷静,谈笑风生。但今日,她接信的手却总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心之念之地想要拆开的回信,她恐之惧之害怕得到的消息。
有雪自她发梢过,染上她乌黑光亮的发,仿佛一瞬间,就白头了。她青葱年岁染上晶莹的白,她真的就与他白头了,像她许久以来所盼望的那样。
纸上只八字:乐梅音初,子可来归。
尘七喜眉笑眼,她往远处眺望,仿佛看见有男子自山那头来,他身着黑色绣金袍子,眉目如画,墨发飞舞,那黑色衣襟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威风凛凛,却独对她笑得温婉和煦。
旁边有红梅树,正悄发红萼。
梅花呐,你可不可以快一点开呢?
等你开了,我就穿红衣去见我的夫君,那时不论败如流水还是一马平川,我都不再离开他。
魏历五年腊月十八,火曜日。
尘七自腊月初七开始,就只每日怅对院里那棵老梅。她一向活得明白聪颖,只这次她力不从心,她望穿秋水,心中欣喜期盼着它能尽快开花,她才能去见他。故而久违的星子挂在天上,她也并不在意。
然而她未见星子,那荧惑守心[1]的大凶之兆也被她一并略去了。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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